兰雪半天待在嚣狄府习总管之职,半天就拿来习武。「老爷看我满身都伤,知晓了,骂了一顿。」
「他骂我,要习武为什麽偏挑上燕端家的,嚣狄家的人不要外人来指点。然後道,以後他来教。」兰雪回想起那时的情境,仍是受宠若惊。
「你老爸竟然暪你如此久不说,厉害。」燕端顾讶异,明明嚣狄长流就是沈不住气的人。大概就是说了怕不好意思吧,别扭家伙。
「咱们三人,轮流在教他。」
连老爸都察觉了,他竟然还没察觉。嚣狄长袖一颗心都揪紧了「兰雪,对不」
兰雪没有听他的道歉,那时,他跟嚣狄长袖隔三步之遥,道「你给我吃喝,整个冬天给我睡暖暖被窝。」
而嚣狄长袖从没要求他任何,只要求他陪伴。
「我来伴你,无论哪儿,战场或冰河。」他不够本事,还未可跟随著主子上战场伐敌,他要习武直至可以伴他到修罗地府。
他来成为嚣狄长袖左右手,直到缺他不可。
嚣狄长袖没再说一句歉疚话,他踏前几步去环住兰雪的肩,这回,兰雪总算是没有一拳把他打退了。
「谢谢你。」
「才十来岁,要去什麽刀山油窝的的重话,你俩还早了七百万年咧!!」没见识过大场面的小夥子们,就在他与染枝面前班门弄斧。
「说生生死死之前,先去祭一下五脏庙吧。」燕端顾伸一个大懒腰,一手推兰雪,一手推嚣狄长袖。
「来皇军休息处梳洗一番,顾叔叔去请你们吃茶楼!!」另手,是牵上了袭染枝。「去找袭非来,一起去。」
那个袭非,十成在御医府中忙得不可开交,连午饭也忘了一乾二净,只顾整理别人的药膳了。迟点又闹胃痛,笑掉下巴,身为卿医竟闹胃病,唉。
「染枝,难得你肯教兰雪,我欠你一趟人情。」
「什麽话。」袭染枝两手伸後,绑好了散乱的马尾「是我欠你人情。」
她教了七大侍卫,都出身了。就没教出过将军。
与燕端顾结识以来,他那张嘴除了淫语,最有用处是这次引线。
故事告一段落。
嚣狄长袖说一次是心底感叹一次,跟现在比起来,当初的兰雪怎麽显得可爱多了。
摇头叹息一番,才发觉对面的燕端望,听得连眼神也呆滞了「喂,望,怎了?」
他知道,他知道以前的兰雪跟现在的恶鬼分别太大是很难接受,可也不用摆出深受打撃的脸吧。每天面对著恶鬼,最可怜的人是他耶。
燕端望嘴角抽筋一两下「怪不得那年我老爸像中了邪,一回家把我操得只剩半条命,原来是兰雪搞的鬼!!」
大抵是看著兰雪进步神速了,回家赶来荼毒他吧!!燕端望一手拍著书桌,大有我悟了之感。
「那年兰雪赢了还是输了?」
「输了。话说那年你没上场啊?」
「谁要上场啊,大赛前一晚我早溜了。我老爸代我上场,胜了不是?」
「这下是师父对上徒儿,没法。」幸好那年不是输给燕端望,不然他怕此恶鬼怀恨在心,年年去,年年都把燕端打到趴。
「语冰是我家的剑?」燕端望把手指弄得啪啪作响,觉得那个死老爸偏心到家了!!恶鬼的形成他也占一份,却从没提起过。
「语冰是顾叔叔赠的,隐约有听兰雪提过。」
嚣狄长袖失笑了,现下是怎样,燕端望是对兰雪的新仇旧恨一起来了是吧。「你的弓不也是轩叔叔赠的?」
「是没错。」可是心里就不是味儿。听罢,直觉如果兰雪当年就遇上他了,现下都成他燕端大少的「正妻」了啦!!用得著每天给他在军营中虐待!?
「袖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恶鬼蛋破壳之前给敲个粉碎不好,现下是养出了只恶鬼来当牢头,你的罪可大了!!」
燕端望啧啧有声,一副「我对你很失望」的态度,把毫毛笔旋了几圈。「他八成是在记恨,你认不得他的名字。」
「他记恨这麽多的事,谁料得准。」别看兰雪平时都不说话,他都看在眼内,记在心底。要说话就是狠毒快准,直判了死刑。
「妈的十成是我老爸操得太过,现在他报复来我身上了。」去你的燕端顾,把自家的儿子推下火坑!!
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般没错,燕端望不爽地踏脚,激愤得想直冲回家,把老爸撕个十六份!!
「抓到生恶鬼蛋的母鸡了!!」燕端望一个使劲,两指一板,毫毛笔给射在墙中!!
此趟是侍卫教官,白军将领,黑军头目,宫中最强三人组当他的教官了。兰雪在几年之内赶上袖袖超越他,有迹可寻。
「鬼故事说完了」嚣狄长袖一手掩眼,燕端望还在碎碎念个不停,说要找人回家奸杀他老爸之类的一大堆。
望说得像恶鬼报复记,也把顾叔叔说成是配种的鸡(还要是母鸡)是怎样。「望,若我们再不赶起这些文件,待宰的鸡就成了我们。」
然後,他刚说的什麽剥光衣服游街示众,什麽一天三餐全吃一大碗水加一颗米,就不是应用在顾叔叔身上。
而是,他们明天早晨的光景了。
他们却没有早晨。
第二天下午。
嚣狄长袖悠悠转醒,是被阳光刺在眼皮生痛,不得不起来。
刚起来,吓一大跳,怎麽他睡在兰雪的床上,燕端睡在他的床上!?现在的天色已是下午了!!他们睡到下午!!什麽早会早膳阅兵晨操,全部在睡梦中过了!!
他·们·死·定·了!!!!嚣狄长袖擦白一张脸,被子缓缓地滑下身「燕端望!!燕端!!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