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宁十安又问:“你主上是谁?”
初酒抿唇不答,大有杀了他也不会说的架势,宁十安便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针对沐寻?”
初酒倒是实话实说:“主上欣赏他,我不服气。”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初酒忽而笑?,“我也没有痛下杀手不是么??”
宁十安搞不清初酒的目的,他一定还藏着许多东西?没说,恐怕和那位主上有关,真杀了他,线索便断了。
沐寻显然也想到这点,并未直接动手,而是封了他的经脉,将他摁在椅子?上。
外面忽而狂风大作,木门被吹得吱嘎乱响。
初酒转动眼珠,忽而道:“沐寻,你不去砍树么??腐化快要完成了。”
沐寻挑起木窗,果然见府外的中央树内里漆黑一片,他转身回来,捏住初酒的脸,迫使他张开口,喂进一颗通体血红的丹药,眉目清冷:“在这儿等?我,离开会死。”
初酒转向宁十安,苦着脸:“你瞧他,是不是比我恶毒多了?”
宁十安:“呸。”
沐寻攥着宁十安的手腕带她离开,宁十安临走时初酒忽而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扭头,便听初酒道:“你还没拿下他啊?”
宁十安脸一红:“要你管。”
初酒便笑?:“我帮帮你。”
宁十安与沐寻赶往圣树,将将靠近便听人声鼎沸,便见方才还空荡荡的圣树此刻挤的满满当当,似是在举行什么祭礼。
沿街的火把点亮漆黑天幕,翼族与远道而来的修者皆在把酒言欢。
宁十安头痛:“这定然是初酒搞得?鬼,圣树如何?”
沐寻的视野中?,圣树内里的黑色已经满到溢出,一丝一缕融入到外界,他直截了当:“得?砍。”
宁十安看向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圣树,这?模样?根本不可能让这?群人相信圣树要?完蛋,但硬来?的话会出大问题。
这?儿不比地面,云海之境乃方万里以大神通制成,几乎相当于她的法?器,对沐寻很不利。
“两位道友远道而来?,可愿与?我共饮一杯?”女人爽快的声音响起,一身青衣的方万里提着一坛酒出现在两人面前?。
宁十安便问:“好喝么?比甜草汁还好喝么?”
方万里笑:“当然好喝,这?是我酿了数十年的酒。”她在圣树下?的木桌坐下?,拨亮桌上的油灯,笑眯眯招手。
宁十安望沐寻:“去尝尝。”
青年便与?她一道落座。
方万里给两人斟满酒,酒液清香扑鼻,她见宁十安不动,自个儿先饮一杯,脸颊泛红,漂亮的凤眼微醺:“你们瞧,没毒。”
宁十安捧起酒杯小啄一口,有些辣,她吐了吐舌头,沐寻不语,目光冰冷的落在方万里身上。
方万里纤细的手臂从宽袖中?伸出,握住酒坛坛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盯着清澈的液体,慢悠悠道:“其实?这?是我们翼族自己的事儿,你们又何必在意?”
宁十安眉心一跳:“你果然知道。”
方万里懒散的用手掌支着脸颊,宽袖散落,露出素白如霜的手臂。
“我种的我能不知道么?”她看向宁十安,笑道,“两位何必淌这?趟浑水?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何苦呢?”
她说?话间,有少年几步登高,振臂大呼:“圣树要?腐化?了,大家快离开云海之境,现在走还来?得?及。”
正是方承玉,他奋力疾呼,一声接连一声,可全场无一人信他。
“阿玉又来?了,总这?样?胡闹。”
“算了,自从他爹走后他便有些不正常,孩子小,也可怜,想来?是受刺激过重。”
“赶紧把他弄下?来?,别让城主瞧见,不然又要?罚他。”
众人议论纷纷,却只拿这?事儿当玩笑,不过片刻,便有几人将方承玉捉下?高处,带到旁苦口婆心劝说?。
“你们看,阿玉说?了几年也没人信,你们两个外乡人更不可能。”方万里道,“你们不就是要?初酒么?给你们便是,我不阻拦,从前?砍树那事儿我也不再计较,如何?”
宁十安转眸看沐寻,他碰也不碰酒杯,神色淡定如常:“下?方是守云城,圣树腐化?,云海之境会落入守云城境内,你想杀了守云城所有人?”
方万里道:“守云城城主李剑贪图我族人貌美,捉了不少锁在水牢,待我去救,早已凄惨死去,我不得?报仇么?”
宁十安道:“以你的神通,杀了李剑便是,何必毁了守云城?尚有那般多无辜之人。”
“那些人同你们有什么关系?”方万里笑了笑,眸光流转,扫向沐寻与?宁十安,“人不是应该珍惜眼前?人么?”
她给宁十安斟酒,红唇微扬:“我且问问,寻仙君这?般正义?凛然,在守云城百姓和宁姑娘中?,若只能救一方,会救谁啊?”
沐寻视线蓦然冰冷。
方万里不在意,将酒杯推给宁十安:“我再问问宁姑娘,在守云城百姓和宁姑娘中?,若只能救一方,宁姑娘希望寻仙君救谁呢?”
这?种题哪来?的正确答案……宁十安无法?回答。
方万里转眸看了一眼圣树,黑色已经浓郁到几乎撑开树干,她同宁十安道:“宁姑娘,会有答案的。”
她说?完,眼眸一眯,纤长指尖飞速掐诀,树干中?黑雾猛然爆裂开来?,海水一般喷涌而出,瞬间灌入云海之境,不过几息,身侧便被黑色的雾气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