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桉脑袋里放鞭炮,欢天喜地过大年,“徐主任,钟老师联系您的时候,有没有提到我?”
徐柏樟:“提什么?”
时桉感到多巴胺在飙升,“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回去上班?”
“没有。”
“不应该吧。”
徐柏樟:“应该。”
时桉:“……”
见对方不像玩笑,时桉没心思拐弯抹角,“徐主任,实话和您说了吧,钟老师把给我停了。”
徐柏樟:“是该停。”
时桉抬头,“您知道了?”
徐柏樟:“基本上。”
时桉也不藏着掖着了,“钟老师早发现药是假的了吧。”
徐柏樟:“他后来才发现的。”
“啊?哦。”时桉有点意外。
“怪不得呢,我说他怎么看到药盒更生气了。”时桉小声嘟囔,“那他怎么还不叫我回去?”
徐柏樟拆下一次性手套,“你还没认识到错误。”
“啊?我错了吗?”
时桉自认为方法还不错,既不用违规拿药,也能让王铎打消歪门邪道。
“大错特错。”徐柏樟说。
这种被告知犯错,却不知错在哪的感受,犹如面前放着两碗饭,一碗剧毒,无痛暴毙,一碗慢性中毒,受尽折磨而死,还必须选一碗咽。
“徐主任,我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他是多骄傲的人吗?”
“知道吧。”
时桉更愿意把钟严的骄傲称作实力,站在山顶藐视一切的感觉,他那么厉害,谁都不需要看得起。
“就是这么骄傲的人,却成了你演戏的一环,和被耍有什么分别?”
真情实感地生了气,为他愤怒担心,自责是不是自己的带教方式出了问题,绞尽脑汁找补救方法,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
“我真没想到他没发现。”时桉懊恼,但也委屈,“他那么聪明,这种把戏怎么能骗住他。”
“他就是失策了、被骗了。”徐柏樟说:“而你现在还揭他的短。”
因为过于愤怒,牵动了情绪,失去了正常判断力,才会把骄傲的自己变得狼狈。
“时桉,你低估了他对你的在意程度。”
时桉还记得钟严看他的眼神,愤怒不解难过,痛心疾首后,对他说了割人心的话。
“时桉,你太让我失望了。”
时桉不怕被骂、也不在意被罚,但那句“失望”却让他心慌。他不停努力,想做称职医生,也想换来他一句漫不经意的肯定。
当时他还安慰自己,没事,都是假的,钟老师早看出来了,全是陪自己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