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矜说完这些,太子和三皇子都不禁诧异的看向她,底下的学生也随之悄悄的讨论起来。
凌不疑在她再次开口时就抬头看向了她的背影。
他清楚的听见前面仅有五岁的小女娘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色,口齿清晰地说出这些‘有违时代人伦’的话。
他只觉得四下寂静,只有她的声音慢慢的从他耳朵一路传进了他的内心。
“六公主,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纪夫子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又想起文子矜说的这些他认为大逆不道的话,他板着一张脸冷声质问道。
见文子矜她竟然还一脸坦然地点了头,他声音里带着些怒气。
“胡闹,六公主,你可知道你这一番言论错在何处?”纪夫子念在她年幼,还想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文子矜还没回答,下面就有一个女声娇滴滴的响起。
“夫子,学生认为六公主的言论简直是有违人伦,阿父阿母常教导学生:百善孝为先。
不管是什么原因,若是一个人连父母长辈都不孝顺,他又如何能善待与他毫无关系的旁人呢?”
文子矜顺着众人的目光往声音来源看去,哦豁,又是一个老熟人,御史左大人的长女左楚楚。
她一向跟五公主关系要好,自然是和她五姊一样看她不爽。
感受到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左楚楚坐直了身子,她看见夫子对她点了点头后把背脊挺得更直了却突然一偏头,看见凌不疑面色冷峻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她被他的样子吓到,又无意识的缩了回去。
“夫子,姌姌认为,‘父慈子孝’,‘父慈’在先,‘子孝’在后,姌姌说的没错,若是父不慈,他有什么脸去要求子孝?”
文子矜不管她,只神情认真、语气坚定道。
“好好好,六公主若是认为老臣是错的,那么老臣的教学你也不必再听了,出去站着吧。”
纪夫子气的胡子都快要立起来了,他教了几十年书,还从未有学生像文子矜这样在课堂上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来过,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老脸。
“夫子不可!还请夫子看在姌姌尚且年幼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了。”太子不忍心他最小的皇妹去外面罚站,立马起身朝纪夫子拱手求情。
“夫子,学生认为姌姌说的没错,若是夫子要罚,便连学生一同罚了吧。”
文子端也站起身来朝纪夫子行了个礼说道,他不觉得妹妹说错了,天下万物,有果必有因,相反,他还很欣慰文子矜才五岁就能明白这些道理。
“哼。”纪夫子冷哼了一声,看着个头小小的文子矜开口:“若是六公主愿意认错,就坐下听讲吧。”
文子端眉头轻轻抬了抬,姌姌是不可能会认错的。
凌不疑也能猜到,以文子矜的性子是不会就这样认错屈服的,他正准备站起身来开口说话,就看见他前面的小女娘偷偷回头疯狂的对着三皇子和太子眨眼睛。
文子矜听到夫子要罚她去外面站着心里一喜,正好她也不想在里面继续听夫子说这些腐朽的大道理了。
现在天才刚刚亮,内室还很昏暗,现下秋季的天气正正好,她还不如到外面补觉去,没想到她两个皇兄会站起来维护她,她心中倍感温暖,但是大可不必。
她这样想着,趁夫子不注意的时候回头对他们眨眼,偷偷双手合十放在她脸颊的一侧,示意她要出去睡觉,让他们不必担心。
“夫子,姌姌没错,还请夫子不要生气,姌姌这就出去罚站。”
见两人都顺利接收到她的信号后她向纪夫子拱了拱手爽快又利索的出去了,步伐快到恨不得跑出去,于是也就没注意到她身后凌不疑起身的动作。
文子端看见他妹妹溜的比兔子还快,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事儿,也就没管她。
正准备坐下继续看书余光看见坐在他右边的凌不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脸色复杂的看向门外。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