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皱着眉,黑着脸看向那狗胆包天?,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搭讪他妻的贼人。
翁绿萼微微颦眉,看过去,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俊秀年轻人正在和她说话。
在外偶遇,他态度彬彬有礼,又?听他提起遣云先生,翁绿萼自然会对人客气一些,略略颔首,应了声是,她便不?准备再与他继续交谈。
年轻书生见她姿态婉丽,举止闲冶,寥寥几句谈吐间?,足以可见她性明敏慧,是娶妻的不?二之选。
他红着脸:“不?知?女公子家住何方?……”他顿了顿,仿佛怕自己唐突了佳人,又?红着脸解释道,“女公子切莫误会,我,我乃东莱人士,对此地山水,还称得上熟悉。若是女公子想要游山玩水,我可为女公子引路,也可与你讲解几处典故……”
他话音未落,一阵冷锐剑光闪过,还浸着血腥气的锋利剑刃已经落在他脖颈旁,剑刃被?拔出鞘时隐隐的嗡嗡铮鸣声落在耳畔,书生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再反应过来时,腿都要吓软了。
“女公子,你的护卫,他——”书生抖抖索索地抬起手,想要撇开?剑刃,却见那人高?马大的黑脸护卫蓦地冷笑一声,用另一只手揽了美?人纤腰在怀,眼神
却是直勾勾地瞪着他,语气傲慢又?不?悦:“女公子,告诉他,我是谁?”
女公子?护卫?
这种没甚眼力劲儿的人还读什么书!入朝廷当?官也只有害得老皇帝丢了龙椅的废物劲儿。
不?如趁早回家挖红薯去!
萧持的脾气来得又?急又?沉,翁绿萼叹了口气,想起今日为了戴帷帽,她没有梳往日那样繁复华丽的妇人髻,只用一支玉簪绾了单螺髻,没有想到却让那位书生误会了。
“我夫君性子急,公子莫怪。”翁绿萼脸上笑意淡淡的,又?抬眼看他,“夫君,我有些累了。走吧。”
她语气柔柔,犹如春风化雨,瞬间?就将萧持脸上那点儿戾气给吹散了。
他收起剑,冷冷觑了失魂落魄的书生一眼:“还不?走?”
书生凄苦地望了翁绿萼一眼,似乎在痛苦于这一场有缘无分的红鸾星动,他余光瞥见萧持按着剑的手又?有把持不?住的趋势,忙捂着脸飞快跑了。
萧持嗤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也配肖想他的妻?
翁绿萼彻底没了赏景的兴致,冷着脸往正?在不?远处吃草的挟翼走去。
萧持有些莫名,拉住她的手腕,细细一条,犹如美?玉,触手生温。
“不?看了?”
翁绿萼嗯了一声:“看过便罢了,不?好扰了夫君的正?事。”
奇怪,她虽唤他夫君,语气也正?常,但萧持就是听出一股古里古怪的感觉。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脸上多多少少也带了些冷色出来:“我带你出来游山玩水,是想让你高?兴。你若是觉得不?够,我叫那书生回来给你做向导,再给你讲解讲解这山水野趣,再让你们探讨探讨那遣云先生的诗作。你满意了?”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翁绿萼紧紧抿着唇,低声道:“不?过萍水相逢的一陌生人,也值得夫君这样动气吗?”
是萍水相逢不?假,可他那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脸上了!
这样轻浮冒昧,她只当?不?知?,也不?恼?
下巴忽地被?他攫住,传来一阵隐隐的痛感。
翁绿萼皱着眉,眼底隐隐浮上些水光,她倔强地垂下眼,不?想看他。
“你是我的妻,旁的男人肖想你美?色,我焉能忍?”萧持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见她还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更来气了,手上力道微重,疼得翁绿萼眼睫轻颤,“我知?你容色过人,但,皮囊而已。今后出行,都戴上帷帽,别摘了。”
他语气凉薄,隐隐有迁怒于她的意思?,翁绿萼垂下眼,唇角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皮囊而已。
他喜欢的,不?也是这副皮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