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是沈以星。
沈以星霸占着整张床,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乱糟糟的。见书吟回到卧室,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无比幽怨地指责书吟:“书吟吟,我发?现了,你比我还重?色轻友。”
书吟绕过床尾,在床上躺下,心不?在焉道:“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吧?明明就是!”
“嗯好,我是个重?色轻友的坏女人。”书吟问她?,“我要睡了,关灯可以吗?”
“可以。”沈以星躺回床上,睡姿端正。
灯灭了,安静了只一小会儿,被套被扯动?,发?出窸窣声响。
沈以星慢吞吞地凑了过来:“你真和他谈恋爱了?”
书吟说:“嗯,真谈了,应该会结婚。”
沈以星慢慢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感,笑着骂她?:“才?谈恋爱呢,就想着结婚,书吟吟,你好恋爱脑哦。”
书吟听到了她?嗓子里的哭腔,安慰她?:“哭什?么?你不?是老催我谈恋爱吗?我现在和……一个很好的人谈恋爱,你应该开心才?对。你以前经常夸商从洲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沈以星声音闷闷的,“但我和他很多年没有?联系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人都是会变的。他以前还说他要当外交官,他不?也?没当吗?”
“他出了一点事。”
“什?么事?”
“他的右耳,听不?太清楚声音。”书吟语速很慢,说。
沈以星差点儿就要从床上弹起来了,“什?么叫右耳听不?太清楚声音?我妈和华女士经常见面,我也?没听我妈提起过这事儿啊。而且听不?清,是怎么个听不?清法?完全听不?清吗,还是怎么样?商从洲他……他怎么会听不?清呢?他毕业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慌乱的,她?语言系统混乱,说些不?知所措的话。
书吟在被窝里找到沈以星颤抖的手,绵软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心,动?作轻柔,带有?抚慰的力度。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没问过。”
“为?什?么不?问?”
书吟翻了个身,声线如泠泠月光,清冷幽寂:“高三的时?候,我去接开水,结果一不?小心把水杯碰倒,热水把我的脚给烫伤。你还有?印象吗?脚背烫伤了一小块儿,特别疼,疼得?我一直在流眼泪。后?来去医院,医生?给我处理,处理的过程更疼,恢复期漫长,还会发?脓,长水泡,我还得?忍痛把水泡给挑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好疼,疼到骨头里。”
“你要我怎么问他呢星星?问他耳朵怎么会听不?见,是谁造成的?他肯定会用轻松的语气告诉我,但是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人可以平静地面对自己的伤痛。”书吟说,“我不?想那么残忍,让他回忆曾经的痛苦。”
沈以星不?发?一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声音很低很轻,心疼至极:“怎么会这样?”
“星星。”书吟弯了弯唇角。
“嗯。”
“不?要用同情的目光看他,商从洲不?需要。”
“……嗯。”沈以星瓮声瓮气地,“虽然他……但是,他要是对你不?好,我还是会生?气的。在我眼里,他不?是商从洲,他就是你的男朋友,他欺负你,我一定会揍他的!我还会叫陈知让一起揍他!”
书吟失笑,笑完后?,心事重?重?地问:“你怎么不?劝我和他分手?”
沈以星睁大了眼:“为?什?么要劝你和他分手?”
似是想到了什?么,鄙夷的口吻:“就因为?他耳朵有?问题,我就让你和他分手,我疯了吧?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讲理的小人吗?而且我看商从洲听力没什?么毛病啊,我和你说悄悄话骂他,他好像都听得?到,他顺风耳吧他!”
在熊子珊那里遭受到的心酸苦楚,好像被沈以星,全部填满了。
沈以星骂骂咧咧的:“现在人身上多少都有?点儿毛病,小气吧啦,斤斤计较,自私自利。明明自己有?眼睛耳朵,却只愿听别人的话,不?愿意自己亲自求证,眼盲心盲的多了去了。如果商从洲是这种人,我才?会劝你和他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