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母听到动静,开了夜灯出来看:“树儿,你干嘛呢?要出门吗?”
明秋霁已经走到了门口,边穿写边说:“小路说有事找我,我回学校一趟,你别等我了,给我留灯就行。”
明母担忧地说:“哟,小路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这么晚了,还在学校吗?那你赶紧去,要送她回家,知道了吗?”
明秋霁跨出门,回头说:“好,我知道了,我带着钥匙呢,你先睡吧。”
明秋霁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那天晚上,正好遇到第二天全城马拉松赛事,很多地方都封了路,明秋霁叫的车,饶了好几个圈,才到了耀华大学文博馆。
明秋霁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给路和真打电话、发信息,再也没有被回复,他挂了好几个视频,也没人接。
明秋霁下了车,抬头看见文博馆里依稀有灯光,急忙快步跑上了台阶。
一口气上到三楼的修复室,门没锁,里面还开着台灯,但是路和真却不在里面。
明秋霁叫了几声“小路!小路?”但也没人回应。
明秋霁只好关上门,一层层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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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天的细节啦,不容易!
梦中的往事
刚下到第二层,明秋霁就看到卢筝背对着自己站着,虽然二楼没有开灯,只有楼上的修复室隐约的光线。
但明秋霁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卢筝,他身上还穿着明秋霁送他的浅白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优美的小臂。
明秋霁快步走了几步,在后面叫他:“卢筝,你?你看到小路了吗?”
卢筝转过身来,伸开了双臂,好像要拥抱他,明秋霁记得自己条件反射般想奔过去,却突然想起路和真那个电话:“卢筝他不对劲”。
明秋霁直觉有些不对,在离卢筝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卢筝张开的手臂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上前了半步,用手轻轻抚摸明秋霁的脸:“我的小树儿,你在想什么?”明秋霁闻到卢筝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像是某种化学试剂,正要开口询问,卢筝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又轻轻吻过他的脸颊,声音飘了起来:“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明秋霁的眼睛开始失神,神智也有些不清,只吞吞吐吐地问:“卢筝,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一楼的展览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在黑暗空旷的文博馆中,显得尤其突兀可怖。
明秋霁下意识地转身叫道:“小路!?是你吗?”然后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实在感觉不对,又回头看着卢筝,只见卢筝指了指天花板。
明秋霁看见洋洋洒洒的淡紫色花瓣飘洒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美丽,他不自觉伸出手去接,嘴里喃喃地问:“你告诉我,花语是什么?”
卢筝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是绝望的爱。”
明秋霁双眼一片漆黑,身体往下倒去,卢筝几步上前抱住了他。
这就是明秋霁这些年来,一再反复回忆的旧事,如梦似幻,真真假假,他能确定的是,当时的卢筝催眠了自己。而不能确定的是卢筝是怎样杀掉了路和真,以及路和真到底知道了多少晋侯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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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日子哦,就很开心!大家都要开心!
差了几个字
明秋霁慢慢睁开了眼睛,眼角还带着些泪水,如梦似幻的回忆实在悲伤,那一天,他也是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修复室用来休息的小床上,薄被也盖得整整齐齐,明秋霁头很痛,思绪也纷繁复杂,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他跌跌撞撞往电梯跑去,他要去一楼展览厅看看,是不是路和真,而且她是不是出事了。
他摇摇晃晃进了电梯,按了一楼,却无力地靠在电梯里,这时,意识回笼,他想起来卢筝不见了。
来不及有更多思考,电梯停了下来,明秋霁飞快地冲了出去,整个展厅只有脚灯,幽幽暗暗,明秋霁往晋侯钟跑去,每一步的声音都回荡在大厅里。
他看到一个人平躺在晋侯钟前面,明秋霁的眼睛是模糊的,脚也发软,他有些害怕,但不曾怯懦,只是一点点接近。
终于看清了路和真的脸,她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双手摊开,脸微微侧向一边,明秋霁一下跪倒在地,第一想法是监控呢?为什么路和真躺在这里,保安却没有在监控中发现异常?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明秋霁不敢随意触碰路和真,脑子转得飞快,对,保留现场!他闭上眼,让自己冷静,颤抖着记下每一个细节,明秋霁闻到化学试剂的味道,和卢筝身上一模一样,明秋霁的心态在这一刻崩溃掉,他往后手脚并用地退了好几步,又起身飞快往晋侯钟旁边的报警器跑去。
明秋霁毫不迟疑地用尽全力砸了下去,只是一瞬间,文博馆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红色的报警闪光映照在明秋霁的脸上,他默默地流着眼泪。
很快,保安小组和耀华大学的人就来到了现场,也很快报了警。明秋霁浑浑噩噩被工作人员带离了文博馆。
他回头想再看看路和真,眼泪却一直模糊着他的双眼,明父和明母也很快赶到了明秋霁被送去的医院。
在失魂落魄中,明秋霁不停地说:“是卢筝!是卢筝啊!”
明秋霁坐起身来,抹了抹眼角泪,平复了一下心绪,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时不时还会萦绕上来。
他掏出了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半,明秋霁晃了晃头,想起当时他给卢筝说:“你觉不觉得,这个晋侯钟最后一座钟上的铭文,没有写完?你看,最后一个是个“万”字,我总觉得应该是个万寿无疆或是万年无疆的意思,它们连缀着读,就是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