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又苦口婆心劝了又劝,然而楼谪并不动摇,只得遗憾作罢。
“不过我初出茅庐,经验自然不如王老板丰厚,我可以与你代理权,产业扩建所需费用也正常承担,您要是愿意合作的话,您出经验和材料,我出技术和资金,我可以分您一成利。”
这套路和楼谪开酒楼一样,楼谪并不想太费心思在做生意上,他愿意高价聘请人代管,自己拿剩下的九成利何乐而不为。
王淳抿了抿唇,心里很是动摇,如果这镜子真的做出来了,是相当容易卖的,而且还可以全区域推广,其中繁生的利益不可估计,说不定不出一年便比他本家辛辛苦苦做的矿产生意赚得多。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王淳也怕迟则生变,当即道:“可以!等楼公子的玻璃做出来,我们便立刻签契书!”
等楼谪再回到珍馐阁时,整个人灰头土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挖煤去了,可是给齐玉吓了一跳。
“楼谪!嘿呀,你这灰扑扑的掉哪去了?你小子可算知道回来了,明日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我还以为你小子要逃婚了呢!聘礼都收了,人却不见了,到时候人柳府派人把这酒楼拆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人今日新衣都送来了,我打马虎眼才给人送走的,你快上去洗洗试一下,真急死个人了。”
玻璃需要高温烧制,楼谪在窑里待了两天,才把玻璃草草制作出来,来不及加工打磨,便给王淳看了成品。
欣喜若狂的王淳立刻拉着他签契书,开始筹备门面,招人大规模制作,楼谪交代了些事情便立刻赶了回来,行程极度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好,辛苦玉姐了,我先上去了。”楼谪根本没抽出空试衣服,草草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楼谪是被敲门声喊醒的,一开门便是一群有些年纪的妇人们,整个人都有些发蒙,其中有一个楼谪还认识,就是那日招婿的媒婆刘嬷。
“哎呀,公子你这可是真埋汰,新衣都还没换上呢!睡晕了吧你,快醒醒,今日可是你成亲的大日子!赶紧换了衣服,我们给你捯饬捯饬,等会儿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刘嬷挥着手帕不满道,带着人又合上了房门。
“楼公子动作麻溜点!换完衣裳喊一声啊!”
楼谪这才晕晕乎乎地有了些实感,他今日得配合好兄弟假装成亲来着。
“哟,新郎官长得真俊朗,这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穿好婚服的楼谪打开门,任由刘嬷带来的那些妇人打扮,将楼谪满头瀑布般乌黑粗硬的长发梳理整齐,带上红色的新郎帽,楼谪棱角分明,深邃立体的五官露出全貌。
围着的几位妇人止不住夸赞,“尤其这双眼,目似朗星,上次见这般俊朗的儿郎还是程家那大郎呢!”
“俊啊,真是俊,你这五官比那程大郎生的还好,就是黑了些,不过汉子嘛,黑点好,有气概。”
那化妆的妇人止不住地点头,最后给楼谪修了修那双凌厉的眉眼,上了轻薄的口脂后便作罢,让楼谪整个人显得更精致利落了几分。
楼谪终于松开了紧张握着的拳头,刚刚被一堆人围绕式夸赞让他想起来每次和母亲出去的日子,那些阿姨们也是,即使是从小夸到大的话但楼谪不管听多少次还是会尴尬羞涩。
外面铜鼓喧天,礼乐声越来越近,楼谪心中的恍惚感也越来越重。
他竟然真的穿越了,还要在异世成亲了,也不知道现代的家人们怎么样,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他们都会很伤心的。
楼谪几乎可以想到家里因为他的离去而成日压抑悲伤的气氛,他出生时母亲已经算是高龄产子,哥哥姐姐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是被楼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一起宠着长大的小孩,不用承担任何压力,想做什么做什么。
楼谪循规蹈矩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良好的家境培养出的人格也很完美。
哪怕骤然进入浑然陌生的环境,遇到穿越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楼谪也能淡然处之,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过得很好。
但楼谪现在站在珍馐阁门口,看着迎亲队伍越走越近,突然有些想念现代的家人们了,如果让他们看到单身二十几年,明里暗里发愁多年的自己今日竟然要成亲了会怎么样。
他们每个人都那么温暖包容,想必即使看到自己和一个男生成亲恐怕也不会不高兴,只要是他喜欢就好,说不定还会夸柳绵生得好漂亮,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还会拉着柳绵的手说他太瘦了,回家让刘妈做营养餐补补,多长点肉。
刘嬷笑着推了楼谪一下,“楼公子,你快笑一笑,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面无表情的怪吓人的,这样柳公子会被人笑话的,大家都会觉得你不情愿的,你可不要这样啊。”
闻言楼谪提起精神来,露出笑容,他可是承诺了要帮柳绵忙的,搞砸了那还像话吗?既来之则安之,他能莫名其妙穿过来,说不定哪天又莫名其妙穿回去了呢,专注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齐玉和店里的小二们刚楼谪下楼时就恭喜过他了,昨日安禾来说,今日他们还有份去吃柳府的流水席呢,他们已经先去了。
礼乐队露出全貌时,后面随着的四抬大轿也出来了,刘嬷笑容一僵,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楼谪的表情,见楼谪没什么明显的反感之意后不由地松了口气。
然后刘嬷解释道:“楼公子,绵哥儿没安排花轿,一定是他那爹搞的鬼,昨日绵哥儿就和老爷大吵了一架,拒绝了这个提议,没想到今天还是抬上来了,绵哥儿也是白跪了一夜祠堂,真是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