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情况二字,唐泯瞬间来了精神,神经亢奋,无声手势提醒蹲守的所有队员,有情况準备动手。
“黑色外套,领口有三道白杠,戴着黑色鸭舌帽蓝色口罩,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已进。”
“收到。”
保安站一旁目瞪口呆,他怎麽没瞧出这人有问题?
“这……怎麽看出来的?”
“惯犯。”程方不打算隐瞒,“早年间抢劫捅伤了一个人,伤口不深但行兇抢劫性质恶劣,没钱赔就去服刑了,前年才放出来,以他的经济水平不可能租住这所小区。”
又指了下画面中男人,“他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容易分辨。”
保安懂了,像这种刚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家庭条件又一般的估计都是随便找个工作保一日三餐,再余点小钱花花就不错了。突然出现在小区里,刑侦队的人想不多想都难,“您可真厉害这都能看见。”
程方冷淡道:“因为人是我抓的,化成灰都认识。”
男人吹着口哨进了单t元楼,瞥了眼另一部电梯前放上的维修立牌,摁了另一部电梯。
到了老板吩咐的指定楼层,男人低头佯装拍裤子上的灰,眼珠子滴溜溜转留意楼层情况,双手插兜走到安全梯探头探脑查看,确定周围没有威胁后,转道回去,跟街溜子似的慢吞吞到了老板所说的屋子前,从裤兜里掏出开门的家伙事熟练地放进锁孔。
约莫过了一分钟,伴随咔嚓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露出一条缝隙,男人藏于口罩的脸,露出得意之色,果然宝刀未老啊。收了家伙事,轻手轻脚进了屋内。
刚一进去,男人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屋子里东西太少了,客厅只有沙发,连垃圾桶都没,阳台门碎了一半,碎玻璃碴清扫后放在簸箕里没人管,地板上有拖拽的痕迹,他缓缓蹲下,最后干脆跟□□似的趴在地上,迎着光观察地上拖痕,像是拖拽大型物件才会留下的印记。
客厅里没人,他动作轻缓来到卧室,空无一物的卧室别提人连床都没了。
靠!
被耍了!
男人火速转身準备撤,门口传来响动瞬间慌张起来,环视屋内一圈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只得跑进阳台,两家阳台距离还算近,他动了心思踩着花盆上去,弯着腰膝盖顶墙,擡头不经意一瞥,对面有人正架枪冷冷盯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脑门。
完了!
金蝉
门重新被打开,沖进来的人直奔阳台,男人已经在枪的震慑下乖乖退回去双手高举,大声解释:“我投降!我坦白!”
行动队领头唐泯联系了程方,看阳台一脸挫像的男人,熟悉感扑面而来,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正事要紧擡手招呼底下人把他先铐上,等程方过来再行决定处理。
楼下闹出的动静即使隔着几层也能听见,阮妤在安全楼梯口站了会儿,走到窗户旁侧身而立,楼层高度原因往下看清晰度一般,不过有几人朝她所在的这栋楼走来,估摸是程方他们。
她又回了楼梯口,擡腕盯着表盘估算时间,闹出来的动静过会儿怕是要震动小区了。
楼下传来说话声,阮妤往下一层,对话能听到大概,有人在和程方彙报工作,程方倒是异常冷静,没太多表示。
时间差不多了,阮妤走进楼层里,看了眼被她在一楼放上维修立牌的那台电梯居然楼层未动,原本还担心只在楼下放牌子,楼上住户不知道怕是会直接使用,到时候她想离开等电梯还会耽误点时间,现下倒是运气使然了。
阮妤进了电梯,摁下一楼,用另一部手机在小区业主群里发了警方抓捕嫌犯的事情,很快群里活跃的那几人最先反应过来,开始在群里热聊,有人提议去看看情况,一人起头两人结伴三人成队,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群内消息从最开始的个位数到60+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阮妤顺利到达一楼,戴上口罩从电梯出来,小区住户陆陆续续往她所在楼栋赶来,有胆子大的决定动身前往,近距离观察警方抓人好拍下第一手视频分享,胆子稍微小点的几人聚集在单元楼外台阶下,彼此探讨警方抓人的原因。
阮妤混进人堆里佯装热心群衆,仔细留意停放在外的车子哪辆是程方安排的。
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坐在车里以备后手的几人从车上下来,穿着便服阻止想进楼里的普通居民,有人质疑他们身份,觉得是在管閑事,其中一位拿出警员证成功让衆人闭嘴,他回头和身后同事们眼神交流,开始维持现场秩序。
阮妤趁着他们忙碌时,跟上另一位转身準备离开的男人,微笑着挽住男人手臂,“我化妆耽误了点时间,你老是打电话催催催,下次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一点耐心都没。”
男人侧脸疑惑看她,瞥见两人略显亲昵的动作,赶紧抽出手腕,避之不及的动作落在台阶之上的人眼里,无非是小情侣吵架,又被人群中谁踩了谁一脚的争吵声吸引,没再注意前方远离的背影。
穿过小花园,阮妤估摸后面的人也看不见这里了,松了手,男人一脸惊恐看着她,一副被性骚扰的样子,就差立马报警了。
“大哥,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阮妤将搭在臂弯的外套重新套上,披散的长发用发绳重新扎好,“抱歉。”
男人全程没说上一句话,眼睁睁看她越走越远,“哎,你这就走了……”
和阿让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她目前所在位置离北门还有段距离,脚下生风似的直奔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