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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越庭口中的“那位”抱着阮妤进了一间农家小院,就一间房,再就是小厨房和一个不大的院子。
丁志恒把人领进去后,想走又不敢走,门神打卡上班杵在那儿。
“拿点药过来。”沈确将阮妤放在床上,没看他直接明说要的东西。
“行行行,您等等,我马上送来!”丁志恒巴不得离开,去拿药就是续命,这屋里的低气压他快喘不过气了。
外人一走,屋内许久没有声音,要不是床上坐着一人,很难想象这间屋子尚有人在。
“我……”阮妤小心翼翼打量他,屋内没开灯,他又是背光而站神色不明,可那迫人的视线一直压在身上连呼吸仿佛都成了错事,“对不起,我的事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依旧是沉默。
“我之前在那位廖婆婆家里住过几天,这次去本来打算再住几天的,没想到……”阮妤咬住唇,余下的话自不必再说,他都清楚了,甚至是亲眼所见。
回应她的还是沉默。
丁志恒拿药回来了,生怕多耽误一秒提头来见,满脸堆笑把药箱放在椅子上,“那什麽……确哥,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沈确没说话,丁志恒自行理解是同意了,转过身脚下生风火速逃离是非之地,临走前极上道的关了门。
他不说话,阮妤也不想自讨没趣,準备下床自己去拿药箱处理伤口。
“阮妤,我让你动了吗?”
激烈
空气中飘浮的尘埃慢慢落在他肩头,阮妤盯着出神,唯有越来越快的心跳反複提醒她,强装镇定并不能解决事情。
不能动,不和她说话,在这间房里她没有任何主动权,立于身前的人才是主导一切,推动一切的领导者。
阮妤尝试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总得把伤口处理了。”
“坐好。”这是他第二句话,说完转身去凳子那儿把药箱拎在手里折回,药箱放在床上,他弯腰靠近,伸手準备查看她身上伤口情况。
阮妤一惊,往后缩:“你……你做什麽?”
“检查伤口。”
他说得太正派,反倒显得她脑子废料太多,把人把事都往坏处想。阮妤擡手抵上他胸口,轻轻往后推,“我自己来就好。”
这点推搡的劲儿于他而言作用不显,只是往相反方向动了一下,姿势依旧,“你身上我没看过?还是你觉得几年时间我忘得差不多了?”
她骤然僵硬,那段尘封的往事如绚烂的烟花在脑海中炸裂。她的呼吸,身体每处的毛孔,黏腻而又晕热,耳边轻声的呢喃一点一点勾引她只身前往黑暗。
-小妤,你不是我的妹妹。
-你真的当我是哥哥吗?
-不,你远比你自己所想的更想和我发生关系。
记忆中暧昧不清的话,複刻般在耳边再一次响起。
同样的人,声线却比从前更加低沉魅惑,每一个用字藏着勾人的饵。
他在诱使她重啓那段被衆人诟病的关系。
纤细的脖颈潮湿黏腻,锁骨被轻轻啃咬,辗转向上,灵活探索,从下颚来到耳畔,从耳畔来到侧脸,最终攫取最想采摘的部分,咬得快要出血的唇,像待采的玫瑰,一步步引诱人过去。
而他也确实做了,无数次深夜回忆的温热,强压下的冷静在换衣间那天被重新唤醒,他想要更多,此刻、现在。
她仿佛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过往片段毫无时间性涌入脑海。
灼热呼吸与滚烫的体温,逃避却强行被扭转回来的吻。
大脑在那一刻处于混沌,耳边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泪水浸湿了枕头,无数夜晚,掌心触碰的滚烫温度。
慢慢地,和现在发生的一切高度重合。
阮妤仓皇逃离,用力推开他,眼底掠过一抹慌乱,“别这样……”
没有防备,或者说面对她,他从来不打算防备,被推向一旁,拇指指腹蹭过唇角,轻微疼痛。
“裴霁和你什麽关系?”沈确脱离了情绪陷阱,眼目清明,翻出手机中那张照片,扔在床上给她看,“还是说拒绝我是为了他?”
他会知道裴霁并不奇怪,阿让亲眼见到裴霁过来接她,就算没有添油加醋转述,多少会带点私人情绪的猜测,再经过听的人自行分析和脑补,一出戏就这麽来了。
“认识,”她环抱住膝靠在床尾横栏上,“没关系。”
沈确单膝上床,倾身靠近她,威胁的话随着薄唇轻啓一字一句溢出:“离他远点,这人不是善茬。”
“知道了。”她垂眸盯着床上药箱,尽量让彼此不被刚才之事困扰,“我要抹药。”
他瞥了眼在床上粗针大花垫单,扣住她脚踝将人直接拖到面前,捏住她下颚迫使她只能看着自己,眼中再无他物,“听着,大东镇远比你想象中複杂,我会送你出去,但最近几天老老实实待着,你那点小聪明在这里不够看,人心要比你想象中複杂。”
他愿意送她离开当然最好,阮妤没忘记答应那个女人的事,见他起身準备离开,情急之下捏住他衣角,未加思考坦诚告知:“我答应那个女人要带她一起走。”
“她的人生轮不到你管。”沈确重新捏住她下颚,浓眉微蹙,“在这里收起你的同情心,没搞清楚前因后果凭一腔热心帮忙,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确见到女人经历的一切心有感触,有同情很正常,她不是要做圣母,只是希望能帮一点是一点,不管怎麽说那个老杨对哑巴女人实施了侵犯,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你告诉我,她做了什麽要被这麽对待?”阮妤沉默片刻,“那些人侮辱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