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麽?”她却异常冷静,“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你不懂吗?我确实骗了你,因为我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没命,除了骗你我不知道怎麽做才能保命,这个理由够吗?”
裴霁手上力道重了几分,目光森冷,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她掐死,“所以不爱是吗?”
她看着他,唇微抿,不再欺骗:“是。”
“你他妈到底爱谁?我问你,你爱谁?嗯?”他松开对她下颚的束缚,用力掐住她脖颈,手上留有三分力,“告诉我,是沈确吗?你爱的人是沈确对不对?”
忍着脖子上的难受,阮妤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还能说出话来,“我爱谁……不用你操心。”
“不用我操心……”他重複了一遍,原本还收着力,此刻扣在她纤细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狠,“我一次又一次纵容你,你就是这麽回报我的?很好。”
裴作权静静看着,只待最后一刻出声:“阿霁,她还有用。”
裴霁蓦地收手,看她脸颊涨红,脖子上更是有五道明显的指痕,撇过头去,淡漠道:“也对,现在死太便宜她了。”
裴作权认可地点点头:“这才是你。”
白汉梁打断他们:“沈确给我的消息是警方最快明天赶到,我们需要尽快撤离。”
阿卓招呼两人上前扣住夏民安,依照裴作权一早安排的计划,他们撤岛会把有用的人带走,夏民安和阮妤都是他们的人质,用以谈判。
阿卓看了利成宇一眼:“鬼了,他怎麽处理?”
裴作权低头擦了擦许久未开的枪,阿卓话音刚落不到十秒,黑洞洞枪口对準利成宇直接射杀,没有丝毫犹豫。
短短时间,死的死伤的伤,鲜活的一个人,和她曾有过数次见面商议的男人,就这样交代了。利成宇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是心机深重之人,她想过最后他和夏民安会被绳之以法,唯独没想过就这样死了。
血迹从他眉心慢慢涌出,沿着额头一路蜿蜒,流过太阳穴,顺着耳廓慢慢滴落进衣领里。
“不急,丰明康,利成宇,夏民安,最后就是你。”裴霁倾身靠近她,“一个一个来。”
那道声音就像是来追魂索命的厉鬼,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阮妤朝反方向动了下,拉开彼此距离,照旧冷淡回应:“是吗,那先谢谢了,起码死得没那麽痛苦。”
裴霁迅速伸手揽住她纤瘦腰肢,死死摁在怀里,“你求我,求得我高兴了,我就放过你怎麽样?”
她偏头看着他,一点不怕地反驳:“那还是求你父亲给个痛快,我看他枪法挺好。”
“阮妤!”他近乎咬牙切齿,“你真是好样的,我还怕你真求我放过你,不仅是你,你身边的所有人我要他们全部去陪你。”
他就是疯子而她不能怂,一旦被他发现弱点,会拿着这个弱点不停攻击她,逼她就範。
白汉梁催促道:“大哥,可以出发了。”
裴作权轻嗯一声,擡手示意衆人撤离。
裴霁原本打算把阮妤绑起来,被裴作权安排看守夏民安,以防他使阴招,而阮妤交给白汉梁看管。
院外,裴作权的人已经武装完毕,就等一声令下迅速撤离。
车子早已备好,由阿卓开车,裴家父子俩和夏民安坐同一辆车,白汉梁带着阮妤坐后一辆车。
谁也不知道车子究竟要开往哪儿去,长龙般的车队全部跟在头车后面行驶。
阮妤只是手被束缚,还能说话自然不放过嘲讽的机会:“你可真卑鄙。”
“这叫兵不厌诈,”白汉梁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开车的男人,“我身居三当家之位,自然是跟着老大混,是你们太好骗,三言两语就信了我说的话,现在这个下场就是人太单纯的后果。”
头车里传来陆陆续续的对话声,裴作权不以为意,继续听着。
“为虎作伥不会有好下场,夏民安的结局就是你的写照,你真以为裴作权会相信你?不过是眼下陷入困境才与你合作,等到事成,他踢开你会比踢狗还要利落。”
“随你怎麽说,我只知道跟在他后面多年,没被针对过,反倒是丰明康,在我父亲死后趁机索要二当家位置,甚至想安排自己人架空我,是老大出面制止才保住了我,恩将仇报的事也就你们能做得出来。”
余下的话不用继续再听,裴作权心中有数,嘱咐道:“阿卓,一会儿和他们的车换位置。”
“是。”
夏民安手被束缚,嘴上又贴了胶条,除了能听见什麽事都做不了。裴作权做事一向谨慎,看来他对白汉梁并非交付百分百的信任,若真有危险,头车必然是第一个受伤。
与此同时,阮妤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前方车辆突然转向降低车速,给他们这辆车让路。开车的男人也不知道什麽情况,打算和前车一样降低车速,被白汉梁厉声呵斥:“继续开!”
男人被这声吓到了,脚下油门不敢松,继续向前开。
没了头车领路,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往前开着,他尝试询问白汉梁,又怕挨骂,战战兢兢和犹犹豫豫间,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白当家,咱们到底开到哪儿?”
白汉梁观察四周,淡声道:“不急,会有人告诉你。”
话音刚落,男人手边的对讲机响了,传来阿卓的声音:“前方蓝牌停下。”
男人单手拿着对讲机快速寻找蓝牌位置,目光锁定前方蓝牌后,立刻回複:“收到。”
阮妤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阿卓提到的蓝牌,车子距离那地越来越近,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等车子停下后,阮妤惊觉此处不就是上次裴霁带她来参加酒会的地方吗?为什麽要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