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第一次进魔域,就算是四百多年前来过的,彼时有炽离接应开了内部通道,打头阵的都是当年的宗门老祖,可不曾落入今日的境地。
燕末对他们的心情多少了解一些,元婴期的修士,不论宗门长老还是有声望的散修,随便拎出个在修真界都是能横着走的。
只怕做梦也没想到进了魔域竟差点被只区区四五阶的魔植扰乱了心神。
虽然这其中有他们以防摄入魔气而封闭了丹田,实力大打折扣的缘故,但心里还是免不了产生落差。
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其间一小部分人已经受到了魔气的影响。
不是体内灵气不受污染就算无碍,魔气侵蚀给人带来的负面情绪同样能陷人于癫狂以至入魔。
了解归了解,燕末对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无感,“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歇脚,等明天再赶路。”
来魔域之前燕末向姜云摄了解过魔域的基本情况,与外面的修真世界不同,这里有月无日,昼夜的差别不是很明显。
白天灰蒙蒙的一片昏暗,夜晚偶尔会有月光,除此外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回没人提出异议,一则队伍里有人受伤需要恢复,再就是因为初入魔域不大适应环境,人心有些浮动。
夜色沉沉,荒芜的山林中,头顶一轮圆月散发着妖异诡谲的青色光芒,无端给人种不详的预感。
远处山峰伫立,像是蛰伏的一头猛兽,随
时能将人吞噬。
四周阴森森幽冷无比,修士们围坐成里外两圈,或打坐冥想,或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走。
还有几个心思细腻敏锐的人交换着眼神,不动声色扫过此行最特殊,始终存在感很低的人,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诸位道友不觉得奇怪么,天玄宗的那个弟子在这种地方表现地未免太异于常人了。”
他们都是元婴期的修士,经过的险境危机不知凡几,到魔域都万分谨慎小心,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却镇定到诡异。
“休要胡乱揣测,姜云摄乃我宗门刑晔上尊的亲传弟子,自是有过人之处。”葛长老不悦道。
“或是有他那只妖兽做依仗因此无惧而已。”有人猜测。
“那可未必,便是刑晔上尊在此……”
几人是在用神识交流,自以为隐秘,却不知在那两个神识强大到变态的怪胎前毫无用处。
燕末对此并未感到惊讶,其实早在临渊城的时候姜云摄就没再刻意伪装,进入魔域后的表现更是处处都透着违和感。
不是存在感低,而是完全没把这群人放心上,事实上也没有必要,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离开。
她瞧了姜云摄一眼,姜云摄对自己被人怀疑似乎一点都不关心。
他双手托着自己小姑娘的腰把人放在腿上,又开始摆弄她头上稍显凌乱的发髻,拆了梳,梳了拆,乐此不疲。
专注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面前这一个人,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