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几句,从见她第一天起,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
于是他拨开她的手,一只手就能把她整个拖到怀里,借着窗外隐约几缕朦胧的月色,他看了看那张脸。
哭的只怕是亲妈都不认得。
眉毛眼睛挤在一起,满脸都是眼泪,说不了话也喘不了气,就只是一下一下的抽噎。
唉。gav上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怕成这样还和我使心眼?”谁知道小鸽子在头被碰到的瞬间猛的一抖,“疼”她咧了嘴,哭的越发大声。
疼?gav凑近看了看,头皮是有些肿,头发也参差不齐,狗啃过一样。
“吹头发的时候被夹到了,疼”叶如歌彻底抓住这个机会,五分真五分假,嚎啕大哭。
她不是很能清晰地定义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似乎敏锐地感知到了gav松动的一丝可能。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像狼一跃而起咬住对方的咽喉一样精准地抓住,但却以瑟缩和发抖的形象出现。
我在装吗?或许也没有。在哭泣的间隙里,如歌暗暗地问自己。害怕是真的、受伤也是真的、就连委屈也是真的。她只是把真实的情绪调动起来,有目的地发挥而已。
这样想着,如歌开始央求:“好疼,不要杀我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是被乍伦绑到后台的,我害怕,不要怀疑我,求求你”
gav低头看着她。
她就那样竭斯底里地哭着,绻在他怀里哭成一团,像条苦苦央求的小狗。
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心中有数。但此刻他看着怀里哭成这样的女孩,只觉得怕成这样又能翻起来什么风浪。
他突然就不想再管。左右她是逃不了的,怕又怕的紧,蠢又蠢的很,不是成事的材料。鸽子有点小心思就让她有吧,何苦给她吓成这样。
吓傻了都快。
于是他心头不知怎的就软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女孩红肿的头皮,“好了,不哭了,给你涂药。”
他的语气里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像着魔了一样的温柔。只因着她害怕,他就抬手了。很多年之后他回想,只觉得失败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那夜如歌窝在他的怀里,抽抽嗒嗒地入睡了。梦里居然很平静,带着深深的依恋。她好像得到了比恐惧解除更能让她安心的东西。多年之后的深夜里回想,她也逐渐明白,那是爱。
被爱着,总是安心的。以至于让她敢于用自己的恐惧去蒙他的双眼。
没错,她是怕的。在这一点上,她从未骗过他,她一直怕。
但他不知道,她已经慢慢学会了如何在怕里抬起头来。带着怕,坚定不移地瞄准自己的目标。
在怕里生存。把那怕举起来,举过她的头顶,举着千万斤的畏惧,负重前行。
gav发现到底是年轻女孩,确实是没出息的紧。
叶如歌一觉醒来,居然生病了。
逃跑不成,公路追杀,又被gav在酒店折腾恐吓,这一切对她来说,到底是过于沉重了。在将错就错糊弄着gav不再追究之后,如歌终于放下心来,免疫系统也跟着罢工了。
如歌是在梦里被疼醒的。头痛的想要裂开一样,醒了却没有力气睁眼,嗓子也疼,不由自主地想吐。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要激怒gav,于是她扒着床单费力地想从他的怀里滚出去。gav睁眼就发现怀里的女孩烫的像个被烤熟的山芋,还扒拉着往外挣脱。
“叶如歌?”他冷不丁叫她,叶如歌一抖,瑟缩着往床边退去,“我,我生病了,我不会传染给你的,我离你远一些”
嗓子哑得像乌鸦一样,男人听到就皱了眉头。还说怕传染给他,笑话,他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病。
gav把她揪过来检查了一遍,又烫又红,像熟了一样,但还能动能说话,看起来不用去医院。
于是他打电话,让前台找了个医生上来。医生看过之后说是一般的感冒,给了两片退烧药让饭后服下。
gav哪里是会照顾人的,根本不觉得饭前还是饭后吃会有什t么区别,不都是进肚子里吗,哪里来那么多讲究。他看叶如歌烧得厉害,因此根本不想等,直接就喂给了她。
叶如歌烧的迷迷糊糊,连眼睛都睁不来,朦胧中只知道有药被塞进了嘴里,有人让她咽,于是她就咽了下去。
而她的身体却是容不下半点错失,吃下去没多久她便开始想吐,如歌滚下床就要往洗手间跑。
gav正靠在床头随意刷到t国公路发生重大枪击案的新闻,眼中刚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就看到小鸽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赤着脚下床往外跑。
这是好了?这样想着,他一把把鸽子捞回来,女孩努力捂着嘴,却还是一口吐在了他的身上。
完了。叶如歌本就昏沉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一宿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胃酸,那气味又苦又涩。如歌控制不住,仍在往外呕,却又颤抖着准备面对接下来gav的暴怒。
“叶如歌?”gav把她的脸扳过来。只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口水和泪水,又哭又吐几乎喘不过气来。男人一下慌了神,转头又去打电话叫医生。
医生来的时候女孩正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拿着毛巾把她的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抬头看向医生的时候黑眼睛里满是怒火。
医生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害怕,转头去检查了一下叶如歌的呕吐物,“请问是空腹吃了退烧药吗?”
“怎么说。”gav用英语问道。
“退烧药不能空腹吃,病人比较虚弱的时候会有肠胃反应,比如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