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如歌猛地转头看他,像突然睡醒了一样。她瞪圆了一双带着血丝的漂亮眼睛,“你是不是又去杀人了?”
卧槽。自信掩饰完美的gav心里只有这句脏话,卧槽。
这鸽子是不是会算命。
不应该啊,会算命的话还能落到他手里?
“没有。”男人深渊似的黑眸连躲都没有躲,回答的理直气壮。
严格来说,人不是他亲自杀的。他只是活剜了眼,让人断气的这种杂活一向是下属来干的。所以没毛病,他没骗人。
但小鸽子很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眼泪从那双漂亮眼睛里颤抖着往下落,“你去杀人了,你一定是又去杀人了,你肯定是去杀他们了……”
gav懒得再和她废话。这种读书读出来的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差点被人强了还帮人留命。
“叶如歌,我是搞慈善的?你自己被人看光了都没意见,我哪有空管你这个破事儿?”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沾了满手的泪水。“行了,收拾东西换家酒店,这地方晦气。”
如歌转头,狠狠挣脱他的手,“你骗人!昨晚没有换酒店,现在为什么要换?因为昂敏他们已经死了,你现在要杀服务生了是吗?”
卧槽。这鸽子是有些算命的本事在身上的。但就是蠢,服务生把她卖了,她还护着人家。
蠢鸽子还是要哄一哄的。
于是他好脾气地在女人身边坐下,近乎是温和地靠近她:“昨天那么晚,再折腾你还睡得着?不想换就不换,你在这看着总该放心了。至于昂敏——”
gav看了她一眼,心底再次飞快过了一遍所有细节,“怎么就非觉得我昨晚去杀他了呢?冤枉人可不是好习惯。”
如歌确实没有证据,但她就是莫名这么觉得。
她认得昨天夜里gav看昂敏的眼神,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他笑着把人送走,但连手臂都迸着青筋。她反反复复劝了好久,他只是笑着答应,但半夜她醒来,还是发现身边的床铺空了。
她坐起来,在沉沉的夜色中望向无边天际,直到第一缕朝阳在天边浮现,他还是没有回来。
那一刻,她的心凉的像水一样。他还是去杀人了,她知道。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gav作恶。最开始的时候尤甚,后来他便逐渐开始避着她行事,在她面前营造太平景象。
如歌其实都知道。
她也知道拦下他没有什么实质意义,昂敏显然不是好人,而杀了他,也不过是在gav罄竹难书的罪恶史上再加一笔而已。
但她还是难过。知道救不了,所以更难过。
更何况,她昨天隐约听懂几句昂敏反复重复的身份,昂敏是国政府军的人。gav所在的武装本来就与政府对立,经过上次杜温的事情之后,双方一定仇怨更甚。
这个时候,怎能继续激化矛盾。她不由自主地担忧。
gav觑了一眼小鸽子的脸色,阴沉沉的,上面明晃晃写着“怀疑”,但是她没说话。
没说话,那就是没有证据。
于是他心里更有底了一些,轻笑着俯身往她身边凑,“又不是没摸过枪,来,你闻闻,有没有一点火药味。”
没有。没有火药味,没有血腥味,只有淡淡的汗混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衣服上也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迹。
如歌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圈,gav只是勾着嘴角任她查,匪里匪气地趁机抓住她的手耍流氓:“用眼看能看清楚?来,摸一下更保险。”
如歌不答,转过头去,泪如泉涌。
是真是假,也只能如此了。说到底,已经到了这一步,真和假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是他愿意骗,她愿意信罢了。
这么不好糊弄吗?gav望着这突然涌出来的泪水开始有些怀疑。
他骗过很多人,但被他骗的人一般很快就死了,所以他没什么机会观察被骗者的后续反应。没想到女人这么难骗。
他手动拧回那颗转过头不再看他的脑袋,抹了抹上面的泪水,刚想开口,如歌居然说话了:“昂敏是国政府的高官,他出了事政府一定会查。”
“如果被查到是你做的,只怕会被当成武装军向政府挑衅的信号。”
“到了那个时候,首领如果不愿开战,要拿你做交换怎么办?如果要开战,肯定也是你带兵上前。”
哟,这是没白养,知道担心我了。gav望着整张脸哭得皱在一起的鸽子,心情好的不得了,但嘴上仍没有半句实话:“叶如歌,被吓傻了?没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兵不厌诈,这小鸽子休想诈他承认。
至于她担心的那些事,有什么好怕的。他从来都不会失手。现场很干净,没人查的到他。就算查到了,要打仗他就去打,首领如果要卖他,那就把首领毙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世上的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杀人来解决。唯独这个小鸽子,杀不得,也不太好骗。男人好脾气地拍了拍她的背,又一把按到怀里。“没有,我没杀他们。”
如歌俯在他的怀里哽咽难抬。她信了吗,信了吧。不信又能怎样呢。
叶如歌惊恐地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为gav辩解。
他是不是也没有那么错,如果不会杀人,他便不能活到今天。他生长于这样的环境,如何能一味怪他。他从未见过真善美,只是兀自在假丑恶里摸爬滚打。
她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这样的念头,然后她便会恐慌到不知所措,深深地谴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