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分不清,对那条狼,是爱还是恨。就像对杀戮,是无奈还是兴奋。
不过,又有什么区别呢。爱他,所以要他死;恨他,所以要他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叶如歌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自私的人。
她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能说服gav转做污点证人,他能不能活下来。
她翻遍了所有国家的法律法规,也找很多律师询问过,最终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光她见过的gav做过的那些事情,死一百次都不够。即使有的国家会留下他,那也是为了用他去做更多肮脏的事情。
那就死吧。她静静下了决定。那就死吧。
她要快点成长,加班加点,夜以继日,早点把他抓了,早点把他杀了。
早点死了,早点投胎做个好人。
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只在这一刻,她要坚定地认为他能早点投胎,做个好人,洗刷这一世的罪孽。
夜深了,她裹紧大衣走出办公楼。两三点雪花从空中旋转落下,落在她小巧的鼻尖。
下雪了。又是一个冬天了。他只怕还没有见过北国的雪花。
而对于gav而言,她几乎毁了他所有的生活场景,侵占了他的所有人生。
最明显的一个问题是,他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以住了。
他没有办法去住营区里的帐篷。因为帐篷里还放着很多当时给她存的药膏。
他也没有办法去住自己的山顶别墅,因为那里也有不少小鸽子的痕迹。
那张弓还被她刷得干干净净的,里面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给她做饭的阿姨。
他更没有办法回到那栋北式的建筑。无论是雕花,还是游廊,甚至一草一木一砖一墙,这栋房子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每一粒灰尘上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叶如歌三个字,铺天盖地。
gav也曾回那栋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真是超乎他想象中的人间酷刑。
他深感以前的自己真是浅薄,竟然不懂得即使是一栋豪华洁净的房子也能给人带来莫大的痛苦。如果早知道,他审讯犯人的时候便也不用搞得那么血腥了。
他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里,外面淅淅沥沥在下雨,那雨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他打开橙黄色的灯,于是便想起当年在西伯利亚,和她一起围坐在火堆前的场景。
想起夜色中她那一双粼粼的眼睛,仿佛又觉得她在哭。想伸手去给她擦眼泪,而这床依然空的可怕。
仿佛无t处可逃一样,这思念紧追着他不放。
gav不信这个邪,他想逃。虽然他的人生准则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从来没有逃这条说法。但是现在,他真的想逃。
于是他另买了住处搬过去。
临走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要带点什么东西。
带叶如歌的书吗?他又看不懂。
带她的化妆品吗?他也不涂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