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一点。”她瑟瑟缩缩地说。和之前调转枪口的疯狂判若两人。
果然还是要水牢教育。他想。“二人转会唱吗?”
二人转?她愣住了。猛然意识到他蹩脚的北国语发音似乎是带着一些北国东北地区口音的意味,于是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会,会的。我会这个。”
于是她立即讨好地唱了起来。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
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呀
琴声那个轻啊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她并不会唱二人转。她是北国南方人。她只能想起来这个,并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二人转。但她想,唱了总比没唱好。
gav愣住了。他其实也没听过二人转。他只是隐约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似乎搂着他叽叽嘎嘎说过什么二人转之类的。
但他听过这个。
也是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是听着这个调子,在罂粟田里睡着的。
夜风拂过,仿佛带来罂粟花的味道。他抬眼看着前面的女人。她认真地唱着,像在学校里一字一句读课本一样。
那件半湿的旗袍依旧贴在她的皮肤上,半新不旧的,已经没什么颜色了。月光和火光下,她的脸庞像月亮一样完美无瑕。
恍惚之间,她一字一句地,已经唱到第二段。
“夜空里,卫星飞
唱着那,东方红啊
小宝宝睡梦中,飞上了太空啊
骑上那个月,跨上那个星,宇宙任飞行啊
娘的宝宝,立下大志,去攀那个科t学高峰”
攀个屁的科学高峰。还骑月跨星,骑坦克跨战机还差不多。于是他打断她。“唱的真难听”,他说。
她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你就叫gav吗。”
“不然呢。”他嫌弃地啧了声。
他从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被首领捡回来之前,他是没有名字的,他只是每天在罂粟田里疯跑的某个野种。首领捡他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叫gav。于是从此他就叫gav。
后来他长成出任务,有了很多个国家的很多本护照。每本上面的名字都不一样。他不认识几个北国字,但有次过澳门海关的时候,海关拿着护照问他是不是叫张嘉和。他跟着点头。
于是他知道,他有一本北国护照上的名字叫张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