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在外面做了一天的恶,晚上回来总能在客厅抓到喝的醉醺醺的鸽子。
什么道理。这鸽子抱着酒瓶神智不清地赤脚坐在地板上,这会儿倒不怕脚凉了。
眼神都是涣散的,还抬头对着自己痴傻傻地笑。
她也不开灯,就自己抱着酒瓶坐在这里,不知道喝了多久。刚开始的几天gav差点没看清踩到她。
gav回头狠瞪了一眼门口站岗的丹拓,丝毫不顾及酒是他自己放在酒柜里的事实,把鸽子拦腰抱了进去。
喝醉的鸽子没法沟通,事实上,连gav想办事儿都很难。当然他有千万种办法可以克服这个问题,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gav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怒了。
“叶如歌你喝上瘾了是吧!”gav一把把她怀里的酒瓶抽出来。再没有前几天那样轻声细语哄着她把酒瓶放下的好时候了。
叶如歌还是一味仰头望着他笑。
喝醉的叶如歌一点儿都不怕。横眉竖眼的gav看起来好可爱啊。原来他的脸生气的时候眉毛是微皱的啊。她迷迷糊糊地想。
“叶如歌!”被她的高兴进一步激怒的gav将酒瓶摔了个稀碎,常用的恐吓不留神又顺嘴而出:“再喝就把你送去卖器官。”
叶如歌竟低头咯咯咯地笑出声来。“那我如果把肾喝坏了,你不就卖不出去了。我可要多喝点。”
说着竟站起来摇摇晃晃又往酒柜走。
如歌本是彻底醉了,只迷迷糊糊觉得这是个好玩的逻辑。丝毫没有留意到,一边站着的gav已经t变了脸色。
如果有心理学家在场的话,可能会惊讶地识别出这头感情粗糙的野兽的脸上此时竟出现了一种及其复杂的情绪,混合了愤怒、愧疚、甚至还有一些心疼。这一幕可能会被记入学术论文用以证明野兽的情感进化程度。
只可惜此时并不存在这样敢于深入狼巢进行实地观察的学术疯子,而gav,也完全不懂的这种突然出现的让他难受的感觉是什么。
他只是拉住了叶如歌,用一种近乎于温柔的低沉声调和她说话。
他说,“别喝了。这东西不能上瘾。对任何东西上瘾都是要命的事情,你没见过,不懂得害怕。”
如歌被他拉着,依旧只低着头咯咯地笑。她的长发早散了下来,乱蓬蓬地遮住脸。
“我不懂害怕?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懂得害怕的人吗?”
她笑,笑出无比开心的声音,甚至拉着他的手一晃一晃。
直到gav伸手拨开她的长发,露出来一双死死含着泪水不往下落的眼睛。
她恨。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清晰的,不因恐惧而掩饰的恨意。
我在这地方,难道是我愿意的吗?
你,你们,正在毁掉本该属于我的,大好人生。
这恨在心底野草一样疯长,随着她心力的变强,逐渐越过恐惧织就的隔栏,嘶吼着要展现在他的面前。
她要吼,要叫,要劈头盖脸地指责,要踹开,要逃离,要发疯一样地逃向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生。立刻,马上。
但是她没有。她无能。于是她只配把恨藏在头发后面,喝着酒笑出一副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