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凄风,血染月。
鸦啼,雷鸣,泪痕干。
她踏着昏暗的月光,淌过泥泞的荒路,一路东行,寻一处避雨。
一无所有的她,只剩一身沾满血迹的残破衣衫,拖着还在滴血的伤口,在大雨中苦苦挣扎。
她已经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了。
可谁能想到,她乃当朝皇后的女儿,本该是皇宫中最金枝玉叶的公主。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
她浑浑噩噩地躲进一间庙宇避雨。庙中檀香袅袅,神像高伫。
不管什么神像,永远是高大的,高的近乎能穿破庙顶。与高大的佛像相比,站在他脚下的凡人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恍若蝼蚁。
“为什么?这个世间为何如此地不公?!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血脉一模一样的容颜,为何她就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却是一个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蝼蚁?”容卿撕心裂肺地喊着,“什么寺庙什么天神,通通都是骗人的!倘若举头三尺真有神明,那为何这个世间从无公正?!”
“的确不公。”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柔又悲悯,淡然又通透。
“在想什么?”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来,与回忆中的声音重合又分离。
容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空洞邈远的目光再次落在回溯幻境中的屈全身上。
“突然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容卿笑了笑,“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那些记忆久远的
好像上辈子一样。”
“物是人非也未必不是好事。”玄洛的声音很轻,一转就消散在幻境的风中。
容卿微怔,正欲开口,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
这次,是在军营。
“三月后,屈全刚复职之际,敌国突然来犯。”玄洛在一边解释道:“房风临危受命被拜为兵马大将军,屈全为副将,远赴边关共同抗敌。”
容卿在人群中找到了披坚执锐的房风,此时他的这身装扮与庙中的门神像有些类似。
她注意到房风身为大将军却并未佩剑,而是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戟,与天界门神的法器“丹心戟”相差无几。
容卿心中一动,“这就是门神死前的一战吗?”
“没错,也同样是屈全死前一战。”玄洛补充道。
容卿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风,只见他在中军帐前停下。
那里立着一个身披盔甲的士卒。
“什么事?说。”房风沉声道。
“将、将军,现在、现在军营里都在传。。。。”小将似乎有些胆怯,断断续续道:“都在传敌军最怕的不是只会武功没有计谋的将军,而是智勇双全的副将。”
“荒唐!”房风怒道:“此话是从哪个兔崽子嘴里说出来的?要是被我逮到了非要了他的脑袋!眼看着城就要守不住了,竟然还有人欲在这个时候动摇军心!其心当诛!”
“他们、他们还说,要是换成副将领导,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房风头上青筋暴起,扬
起手中的长戟,狠狠砸向地面!
尘土飞扬,陷地三寸!
“究竟是什么人搞的鬼!故意离间我和屈全的关系!”房风忍无可忍:“一定是敌方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