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最终密码是从谁那里走漏的,都让席乐觉得难以接受,毕竟这两个都是他这三年间最为信赖的人,席乐不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会故意把密码告诉其他人。
可倘若不是故意,那就是无意中被人窃取了?
钟叔和栗冬都是嘴很严的人,很清楚在各种场合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应该不会是通过聊天被人套出来。剩下的途径,跟踪观察么……?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考虑到钟叔的失踪,门会不会是被他从里面主动打开的?这样的话就不存在“闯入”的问题,而是他自行出去。但他出去干什么呢?赶走闯入者?在对方进都进不来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显然是多此一举……
……难道,他开门是为了放什么人进来?
这个念头骤然在脑海中闪现,席乐登时自己把自己惊得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任谁会背叛席家,钟叔都不会。
“乐乐?”杜念此时察觉到他的紧张,扭头看了过来,“想到什么了?”
席乐猛一抬头,又用力摇了两下,自我否定似的说:“什么都没想。”
杜念眯了眯眼,定定看了他几秒后忽然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扣向自己怀里。
席乐:“你干嘛……我没事……”
杜念没有吭声,手轻轻捏住他的后颈,待两人之间距离足够近时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有些沉重的吻,席乐僵住了没动,杜念就足足保持了有一分钟左右才抬了起来,语气温柔地说:“放心,我也不相信钟叔会背叛席家。”
“……真的么……你也这么认为?”席乐对他猜中自己想法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下只想为心头那一份坚持找到一个更加稳固可靠的理由。
而杜念正好就给了他这样一个理由。
他看着他轻点了点头,说:“钟叔这些年来对云叔和对你是什么样的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不该怀疑他。另外,刚才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了,现场的血迹是钟叔的……如果他跟来人是一伙的,那这就说不通了。”
“血迹?钟叔受伤了?!”要不是被杜念按着席乐这时已经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又是震惊又是焦心。
杜念劝道:“你先别太担心,说不定只是轻伤。”
轻伤……席乐觉得凭钟叔的身手,既然能让他受伤恐怕就轻不了。
他默默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忽然坐直抓住杜念的胳膊说:“我们今天就回辛阜吧!不能再在这儿待着了。”
杜念目光倏得一跳,刚开口想要劝阻却被一阵门铃声给打断。
席乐:“吴一哥吗?”
杜念摇摇头站了起来:“应该不是。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但在这种敏感时刻席乐显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开门,便也下了床跟过去,看到杜念先从猫眼往外看了看,然后扣上房门的链条锁,揽住他一起站到了与开门方向相反的一侧,这才谨慎地用左手握|住门把小心地露出一条缝,右手则按在腰间的手|枪上面。
“请问是杜蜜乐——杜先生吗?有一位姓席的先生给您寄了一份快件。”门外是个身穿快递服的小哥,听声音像在使劲憋着笑。
杜念听后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那位不“尊师重道”的徒弟的一点点恶趣味,于是应道:“是我,谢谢。”
快递小哥憋笑憋得身体都在抖,颤颤巍巍地将那份薄薄的快件从门缝里递了进来,然后也没再多说话,迅速朝着门鞠了一躬后就跑了。
杜念不禁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关好门后仔细看了眼这份快件上头,果真是大刺刺地写着“杜蜜乐”三个大字,亏他能想出这么一个羞耻的组合来,估计刚才送件那小哥在来的路上就笑了一路。
席乐就站在他身后,自然也听见了这个能把人雷哭的称呼,脸色难免有些尴尬,想看又不好意思凑近地问:“是席音寄来的?”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杜念已经拆开了封条,走到床边把封套里面的东西倒在床单上,只有两样,席乐蹲下去看,发现是一把花纹极其繁复又很复古的铜钥匙和一张对折起来的上面写满了外文的信纸。
他心头一震,顿时明白过来席音的意图。
“看来,他想让你去取手稿的复制本。”杜念将淡定的目光投向他,面色沉静,波澜不惊。
席乐:取他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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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36焦尸
“我不去。”
在杜念点明席音的目的后,席乐的拒绝十分干脆。
杜念无奈地笑了起来,对他这个反应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完全是在预料之中。
润了润嗓子,杜念刚酝酿好情绪准备来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席乐却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抢先开了口。
席乐:“你不要劝我,在确认钟叔没事之前我绝对不去。”
“乐乐。”杜念看着他叹了口气。
席乐目光里是不变的坚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放心,我这不是在跟席音赌气……刚才我已经想过了,在这个时候我不方便回家,有他在那边就行,我不会回去添乱,就留在伊洛卡等钟叔的消息——可以吗?”
最后这个问句感觉是他挣扎着强加上去的,听起来有点不那么走心,但好歹是个诚意的体现。
杜念凝视着小孩儿异常认真的神情,思索片刻后问道:“那如果短时间内都没有钟叔的消息,你打算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