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心里畅快多了。
江面上的夜风从窗户里灌进来,钟宴笙只穿了里衣,冷得打了个寒颤,蹲在床边脚还麻,看萧弄还闭着眼熟睡着,又嘀咕了声:“狗东西,骂你都不醒,比猪还能睡。”
萧弄:“……”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钟宴笙抖了抖,看看床上的被子,干脆轻轻爬到床上,把萧弄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反正萧弄不知道。
他缩在被子里,咕哝着又骂了萧弄两句,逐渐有些困倦,卷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眯了过去。
萧弄睁开眼,低头看了看那张秀美的脸庞,头也不抬地扬了扬手指。
窗外的暗卫屏息静气,轻轻将窗户合上。
窗户一合,扰人的风声止息了,屋里也没那么冷了,钟宴笙睡得更沉,睫羽安静闭合着,像两簇蝶。
月色落在他脸上,雪白的容色如玉如琉璃,剔透而明净,只是看着,就叫人心情宁静。
他倒是宁静了,萧弄却被这半夜跑来骂他,又往他床上爬的小东西扰得很不得宁静。
他伸手拨弄了下钟宴笙长长的眼睫,钟宴笙也没醒,只是眼睫颤动了下,偏过脑袋又睡了过去,呼吸绵长,睡得很安稳。
萧弄感到几分好笑。
到底谁才是小猪?
目光落在他柔软鲜红的唇角上,萧弄的眸色微暗。
看来钟宴笙是真不把他当有威胁的男人,半夜偷跑来他床上睡觉,还睡得这么香甜,一点也不怕自己被办了。
但是看着钟宴笙的睡容,萧弄却有点下不去手。
本该把钟宴笙叫醒说说话的,可是萧弄竟然就这么耐心地看着他的睡脸,没有惊扰这只贴在他怀里暂时小憩的小雀儿。
钟宴笙缩在萧弄身边,呼呼睡到后半夜,才迷迷瞪瞪醒过来。
发现自己居然裹进了被子里,睡得头发都散开了,他顿时一阵心虚,硬着头皮看了眼萧弄——定王殿下的被子全被他带走了,侧躺在床上,居然还没醒。
还好没醒,不然真是尴尬死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萧弄要是这会儿睁开眼睛,他真的得搬到二层的舱房去躲着了。
钟宴笙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又悄悄爬下床。
他背过身的时候,萧弄睁开眼,目光顺着少年单薄瘦弱的肩线,望到细窄美好的腰线,眸子眯了眯,如同盯着猎物的兽类。
只要他想,立刻就能一揽手,把钟宴笙按回床上办了。
外头还有巡守的侍卫,钟宴笙到时候想哭都不敢哭出声。
手指动了一下,在钟宴笙转身的时候,萧弄还是闭上了眼。
钟宴笙下了床,迷迷糊糊地穿上萧弄的靸鞋,把身上裹着的薄被放下来,思考了下,只给萧弄盖了一半,认真道:“狗东西只能盖一半被子。”
萧弄:“…………”
钟宴笙在宫里总是睡不好做噩梦,在萧弄身边眯了会儿后,竟比之前睡得都要舒服。
不过为了不被萧弄发现,他还是没敢多留,今夜的月色正好,他趁着月色,拉开窗户又爬了出去,也没管窗户开着会不会把定王殿下吹坏,又偷偷溜回了自己的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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