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带回家。”张希瑶把知了猴可以卖钱的事说了,“我跟掌柜已经说好了。他说有多少要多少。但要保证新鲜。咱们把它冻住可以保证它不坏!”
张二伯拍了下大腿,“可这些冰块会坏的。”
“没事!咱们在外面裹上棉被,可以保证长时间不化!”张希瑶不确定行不行,“咱们试试吧。只是一块冰而已。家里就有棉被。也不用特地花钱买。”
张二伯看向张老头。他想了想答应了。只是用一块冰而已,知了猴是家里孩子逮的,又不花钱。试试就试试吧。要是真能行,家里又多了一门来钱路子。
张二伯和张大伯下冰窖取来一块冰。怕它化掉,张希瑶特地把冰块一分为二,分别放入两个木桶里,然后铺上鹅卵石。
鹅卵石跟棉被一样都可以隔绝空气。但鹅卵石表面光滑,不是方方正正的形状,互相之间有缝隙,所以不如棉被来得密实。
现在条件有限,也只能这麽做了。
怕冰全部化掉,他们也不敢在路上耽搁时间,不停加快脚步。
张老头一脸肉疼,走到张希瑶身边,“要不然你骑着毛驴,将两个木桶套在毛驴身上,早点回家?!”
张希瑶摇头说不用了,“这毛驴太贵了,还是轻点使唤吧。”
她怕把毛驴累死,老爷子心髒病得犯了!
张老头欣慰的同时,扭头责骂二儿子,“你看你还不如阿瑶懂事。”
张二伯就很悲伤。他刚刚真是嘴贱。干嘛非要说那话!什麽好处没捞到,还让老爷子抓住了把柄!
到了家,张希瑶马不停蹄回屋把她屋里的箱子给腾出来。
张婆子看到箱子就拍了下她后背,骂她糟践东西,“这可是你娘的陪嫁。你敢这麽糟蹋!”
“就是这种密实的大木箱才好呢。才能铺得了一床棉被!”张希瑶才不管陪嫁不陪嫁呢。这些是她娘的陪嫁,现在就是她的了。
张婆子在家转悠半天,愣是没找到比这个更大更合适的箱子。也只能默认了。
木箱里面铺上一床棉被,然后把两块冰铺倒在棉被中央,紧紧盖t住冰块,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
陆氏和许氏都看傻了,这是做什麽?去年新打的棉花被就这麽浪费?!
张婆子见她们杵在边上惊疑不定打量阿瑶,就猜到她们心里指不定怎麽笑话阿瑶傻呢,她心里不爽,催促她们快点找孩子回家,“天都黑了,还在外面野!地里的苗拔了吗?!”
陆氏和许氏不敢招惹婆婆,去找孩子。
张希瑶问张婆子家里还有没有小一点的瓮。
张婆子从竈房拿了一个坛子。个头不大,以前是装酒的坛子,“你爹考上童生时,家里办了一场喜宴。特地买了两瓶酒,这就是其中一个坛子。”
这个洒坛能装五斤酒,不算特别大。刚好可以用来装知了猴。
等孩子们到了家,张希瑶就将知了猴全部洗干净,然后装进坛子里,又倒了不少水,将坛子封得严严实实。在外面裹了一层油纸,密不透风可以隔绝外面的空气,也能起到一点保温的效果。裹好后放到木箱子里,将被子裹好。
其他孩子看到她把知了猴收走,还搞不清楚状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年纪最小的四郎没忍住放声大哭,“我想吃知了猴!”
虽然今天不能炸着吃,但烤着吃也一样香。阿瑶姐怎麽把他的知了猴全部没收了?!
许氏心疼儿子,看向张希瑶,让她给个说法。
张希瑶从车上拿了一个灯笼,哄他们,“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再去抓,到时候全给你烤着呢。”
灯笼!孩子们全都凑过来,“拿灯笼去找知了猴?”
陆氏也是惊呆了,这麽舍得?!
张婆子催促他们快点吃饭。
陆氏见她这个表情,就猜到这个灯笼是婆婆买的。她诧异之后,也就不再多问。
“咱们拿着灯笼可以到山上找!里面才多呢。就是天黑,咱们看不清,不好摸!”大郎喜滋滋,挥手示意大家快吃。
今天没什麽好吃的。依旧是豆饼和炒白菜,喝的是凉水,连汤也没有。
张希瑶给自己倒了一碗凉白开,这是她的习惯。改不掉了。家里人也都见怪不怪。
正吃着饭呢,突然外面传来妇人大嗓门骂仗的声音。
张希瑶还以为是谁家吵架,可是听着好像只有一道声音,这是单方面骂仗?!
她还在看戏呢,就见张婆子已经沉了脸,瞪着两人,“怎麽回事?!这个天煞星怎麽跑咱们家门口来了?”
张希瑶怎麽也没想到这妇人居然是骂她们的!
许氏尴尬得挠头,“不怪我。今天是大嫂推磨!”
陆氏讪讪得,“娘,昨天泡的豆子太多了,我早上没推完,晌午又去推,晚上又去推,然后就遇到大房,大娘说我们一直占着磨就骂我们!”
张婆子瞪了两人一眼,“不省心!人家骂你们,你们就当缩头乌龟?!我怎麽找你们两个没用的怂蛋!那磨又不是她家的,她有什麽理由骂咱们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她重重搁下碗,拿着豆饼就出去了。随后就传来比刚刚那妇人还要高亢的大嗓门,那话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家里其他孩子全出去看热闹了。张希瑶尴尬,她多少年没听过国骂了?!出了社会,敢这麽骂,别人都得骂她没素质。她坐在位子不挪窝,稳如泰山,慢悠悠吃着豆饼。太难吃了,简直难以下咽。
她现在吃得比上辈子她养的猪还差!这说出去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