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安站在房前瞅了瞅,刚准备推门而入就见旁边的窗户被支了起来。
崔竹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谢九安看着他,不自觉眨了眨眼。
崔竹下台后没换衣裳,还是那身黑色劲装,衬得肤色愈白,漂亮至极的丹凤眼微微上翘,加上颈侧无意露出的那点红色小痣,在天光的映照下愈发动人,可偏生这眼神又含着一点儿难以接近的冰感,削减了他的魅惑意味,并不显得阴柔。
不知道这么漂亮的眼睛挖出来能保存多久。
谢九安看着他的脸跃跃欲试,有些高兴。可很快他又反悔了。
不好不好,还是在他脸上更好看些。
盯着他几乎不曾变化的五官,崔竹一眼就认出了他,神色不变,指甲却深陷掌心,又缓缓放开,心里咀嚼着三个字:谢九安。
你要睡我
谢九安不请自来且大摇大摆地进了崔竹的房间。
房间朴素至极,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仅此而已,哦,谢九安扫了一眼,桌子上还扔着本破书,什么什么集注,光看个书名就知道无聊透顶。
谢九安移开目光,凑到崔竹身边,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更兴奋了,巴巴往他脸上凑:“你在看什么?我能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吗?”说着像是被他的眼睛吸引,伸手就想去摸。
崔竹皱了皱眉,他在说什么疯话,看见他朝自己伸手,往后一退抬手便截住他的腕子。
谢九安对他的后退感到不满,看了他一眼挣出自己的腕子便要伸向他的眼睛。
崔竹拧眉偏身一避,谢九安不依不饶,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要把他往前拉,崔竹不耐烦了,反手一拍把他糊到窗户上,胳膊肘压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脸喊了声:“谢九安。”
“嗯?”谢九安应了声,被压着脖子不舒服,他不高兴地看了崔竹一眼,还是伸手要摸他眼睛。
确定了是他,但崔竹的表情依然没有放松下来,他发觉了不对。
“我是谁?”崔竹紧紧盯着他没动,任由他的爪子摸向自己的眼睛。
如愿摸到那双漂亮的眼睛,谢九安才撩起眼皮,奇怪地看他一眼,没理他,又碰了碰他的眼睛才收手。
他不记得了……
他居然不记得了。
崔竹垂眸,在心里下了结论。
谢九安又看到了他颈侧的那颗小红痣,抬手想去摸,却被崔竹一把打开了,声音像含了冰碴:“自重。”
谢九安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爪子,不爽地皱眉,“我要剁了你的手。”
崔竹冷笑一声,心中的恼怒几乎按捺不住,连带着经年累月间那点似有若无的恨意都在瞬间膨胀。
他回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冷冷讥道:“小侯爷来这儿有何贵干,不会是专门来剁我手的吧。”
见他离自己那么远,谢九安虽不爽,却还是晃悠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盯了他半天,最后啊了一声,喜滋滋道:“我要睡你。”
他笑得阴郁又恶劣,语气中满是势在必得。
崔竹眸子眯起,握紧了杯子,转头看他,讽道:“你脑子犯什么病?”起身羞辱意味儿地拍了拍他的脸,冲着门微抬下巴:“滚。”
谢九安抬头,突然朝他阴郁一笑,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咬上了他颈侧的那个小红痣。
颈侧刺痛传来,心里积累的戾气瞬间到顶,崔竹薅着他的头发逼他仰头,神色阴沉:“你发什么疯?”
罕见地,这回被薅头发都没有不悦,谢九安摸了摸他被自己咬出血的侧颈,笑时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你扯疼我了,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崔竹按着他的头一下掼到桌子上,笑得阴森:“把手拿开。”
剧痛让谢九安神色瞬间狰狞,很快他又咧嘴一笑,神情恶劣,把放在他臀上的手收回,顺带又摸了他大褪一把。
崔竹盯着他,蓦然冷笑一声,按他头的手改掐他的脖子,凑近他耳畔低声道:“谢九安,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被压制谢九安有些恼火,还有些烦躁,阴恻恻道:“我偏不,谁管得了我?”谢九安咧嘴一笑,恶劣道:“你么?”话音未落他屈膝攻上,崔竹为避开只得松开对他脖子的钳制。
谢九安手指擒上他的腕子往左一拧竟是要卸他手腕,崔竹眼疾手快顺势一转右手直劈他面门,谢九安借力蹬地椅子往后一滑和他拉开距离。
两人皆无兵器,一招一式都是拳脚功夫。
谢九安人下流,打起来也下流,不一会儿功夫就将崔竹从腰到腿摸了个遍。
但崔竹的功夫确实不弱,谢九安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才把人按在桌上,声音透着兴奋:“我赢了。”
“是吗?”崔竹咧出个笑。
察觉不对谢九安刚想撤身就被刀片抵着下面反压在了桌子上,“别动。”崔竹笑得森然。
崔竹握着刀片,在他辟谷上拍了一把,危险道:“刀剑无眼,小心啊,这东西可事关紧要。”
谢九安面色扭曲,稍微一动就发现那刀片贴自己更紧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崔竹神情愉悦,伸手掐了掐他的脸,他没留力,带着泄愤的意味儿,不一会谢九安白皙的脸就留下了他的指痕。
没那么软糯了,还比当年的白团子要欠揍得多。
刀片还是抵着他,崔竹拍了拍他的脸,却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谢九安阴沉着脸,神色几经变换,最后瓮声瓮气的声音透着委屈和不满:“你耍诈,这不算。你放开我,重来。”
崔竹看着他装可怜,又在他辟谷上拍了一巴掌,恶劣勾唇:“谁跟你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