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瞧不上叶冰裳这等卑微求生之举,如今行刺之事一出,难免误以为叶冰裳之所以忍辱求生就是为了寻机复仇,虽说不自量力了些,可到底还算有那么几分骨气,到叫她高看几分。
宣城夫人行刺景王,除名叶家的消息传至萧凛军营,上下哗然!
将士们激愤不已,他们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王妃卧薪尝胆的行刺竟受到如此伤害,他们激动啊!愤怒啊!心疼啊!
景帝岂敢!叶家也敢?!叛国罪竟也好意思骂他们王妃“以下犯上?!”笑话,天大的笑话!
庞宜之震惊的同时又感到心虚愧疚,此前叶冰裳投敌的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会不鄙视不气愤?
如今行刺的消息传来却让他多少有些惭愧,实是没想到叶冰裳竟然烈性至此,是他小人之心了。
萧凛却是心疼的落泪,他的裳儿!行刺澹台烬,她得多怕?被喂毒酒,又得多疼?身在狱中,却被家族除名,她的裳儿又该多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的裳儿!
“冰裳,你怎么能这么傻?”萧凛哑着声音道,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脸庞,他的心,疼的在滴血!
“冰裳,我要救她,立刻马上!”
庞宜之本想劝他理智些,澹台烬如今必然要以叶冰裳为饵,只怕已设下天罗地网就等他们去呢!
可望着萧凛那张满含泪水的脸,他却不忍了。
“好”他点头,罢了,他只管拿出最周全的法子便是。
遂而拱手抱拳,肃穆表态“谨遵殿下之令!”
与此同时,景国诏狱,叶冰裳躺在草席上思索破局之法。
她太恨了,恨天道不公。
以至于刚刚重生时理智被怒火燃烧,她太莽撞了。仓促对澹台烬出手,她必然没有好下场,更重要的,是萧凛!
澹台烬那个卑鄙小人必然会借此伤害萧凛,她的阿凛,那么好的阿凛,怎能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叶冰裳撑着身子坐起,情丝!还有情丝!
细瘦的手抚上颈项之间,这根多出来的情丝,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笑了,如今已然失声,无法开口。不过——
她将视线投向牢狱那面斑驳的白墙,接着咬破指尖,缓缓起身,于墙上写下六个大字“翩然姜饶情丝”
仅此六字,却叫她耗尽了心力。可惜,她还得做一事。
“咣咣咣——”
“哗啦——”
本是为了防止她越狱的手铐手链,此时却成了她手中最趁手的工具。
“干什么呢?都给老子安静点儿!”
狱卒凶狠着语气出来巡查,此处关押的皆是重刑犯,狱卒守卫自非寻常士卒可比。
当他们三三两两巡视至叶冰裳处,很快便现了墙上的血色字迹,“翩然?翩然领?”
他们相互逡巡,神色惊疑不定。虽不知那姜饶是谁,情丝又是何物。但显然此事与翩然领有关。领头的监狱长直觉这是个重要信息。
他将目光再次放在叶冰裳身上,叶冰裳悠然一笑。
“见鬼!真是不怕死活。”
狱长嘟囔一声,领着小弟们走了。
“大哥,这字?”
“好生守着,不该问的别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