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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esp;&esp;“变态……”屠渊故意问，“你是指什么?”

&esp;&esp;“就是像你一样，”沧余慢慢地说，“想杀了自己的父亲，又和一条鱼纠缠不清。总之很奇怪。”

&esp;&esp;“差不多吧。”屠渊将细细的银链穿过石雕，“我母亲杀了她自己，而我父亲想杀了所有人。”

&esp;&esp;海面骤然破裂，水柱直冲云霄，海洋巨人跃出海面。水声震耳，鲸鱼庞大的神曲划过半空，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泽，那是海洋赋予它的最宏伟的美貌。

&esp;&esp;屠渊迅速倾过身体，在鲸鱼重重落下的那一刻盖住了沧余。滔天大浪直拍而至，沧余滴水不沾，但屠渊完全被淋湿了。鲸鱼随着波涛绵延向远方，夕阳中的水平线给海洋镶嵌金边，屠渊和沧余在这样的世界前挨近，两个人都美丽极了。

&esp;&esp;这氛围太温暖，沧余有点别扭，说:“我不怕水。”

&esp;&esp;“你就要回家了，”屠渊一语双关，“所以现在干燥一点，挺好的。”

&esp;&esp;他稍微俯首，黑发潮湿柔软地耷在额前。他的双唇在笑，但眼睛很难过，还很深情，尽管沧余既不明白他为什么难过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深情。又或者是沧余不想明白。因为屠渊的眼神太强大了，带着单独给沧余的温柔，又有流露在温柔里的挽留，让沧余无法逃避。

&esp;&esp;很奇怪的一件事。

&esp;&esp;从认识开始，屠渊就总是占据绝对的主导，但沧余是个例外。屠渊明明那么冷酷，却屡次把选择权交给沧余，还似乎对结果早有预料。

&esp;&esp;就因为沧余是条鱼么。

&esp;&esp;沧余忽然很烦躁，他想知道屠渊以前拥有的那条鱼是谁，又不乐意表现出兴趣。沧余站起身，说:“我走了。”

&esp;&esp;屠渊在他身后说:“小鱼。”

&esp;&esp;海风继续吹拂，太阳快要看不见了，钢牙号即将完全陷入一个深蓝色的梦境。沧余站住了，在“别回头”的想法中回过了头。

&esp;&esp;屠渊还坐在舷壁边，头发和大衣都湿了。他仰脸看过来，眼睛里盛满了最后的那点阳光，半边身体的还在阴影里。他向沧余伸出手，在掌心托着刚才完成的石雕，是要送给沧余的意思。

&esp;&esp;他手腕上还戴着沧余的那颗小珍珠。

&esp;&esp;他就这样低声说:“小鱼。”

&esp;&esp;只有两个字，但他在说:别丢下我。

&esp;&esp;沧余觉得很奇怪。

&esp;&esp;魅惑明明是他的专长，小鱼是最会装可怜的。但是屠渊后来居上，很多时候，沧余都在被这个人诱导。沧余及时反省，却无法改正。

&esp;&esp;沧余说:“屠渊。”

&esp;&esp;“嗯，”屠渊说，“我在。”

&esp;&esp;“快点，”沧余有点沮丧还有点凶，“陪我去看海。”

&esp;&esp;“遵命。”屠渊微笑着站起身，他们一起到船头去。沧余趴在尖端隔出的小三角里，屠渊很自然地站在他身后。

&esp;&esp;如果没有越压越近的话就更好了。

&esp;&esp;“小鱼，”屠渊手指碰到了沧余的脖颈，说，“送给你。”

&esp;&esp;小巧的白石被雕成一条正在旋身跃游的小鱼，线条流畅，非常生动。小鱼的唇间叼了颗珍珠，中间打了孔，穿过银链。

&esp;&esp;石雕有点重量，沧余把它接在掌心，掂了几下。

&esp;&esp;“不是在一条船上吗?”沧余仰头问，“改变战略，要开始钓鱼了吗?”

&esp;&esp;“总得尝试一下，”屠渊笑了，真诚地说，“不然我会很不甘心。”

&esp;&esp;“可是你已经有一条鱼了。”沧余美丽的脸庞上终于浮现出些许气恼，“我不是他。”

&esp;&esp;屠渊没有说话。

&esp;&esp;“那条鱼……”沧余把石雕攥住了，问，“就长这样吗?”

&esp;&esp;“这只是一条普通的鱼，”屠渊的指尖顺着链子轻缓滑动，“我没有见过他变成鱼的样子。”

&esp;&esp;沧余“哦”一声，还想说话，但是他觉得耳边微潮发热，紧接着颈边也被侵袭了。他被迫后仰，没想到露出了更多的脖颈，被屠渊捕捉到了。

&esp;&esp;屠渊一手撑在沧余身侧的栏杆上，一手和他一起托着那个石雕。屠渊稍微侧头，低缓地说:“小鱼?”

&esp;&esp;太近了。

&esp;&esp;沧余想。

&esp;&esp;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esp;&esp;沧余从来没有这样过。

&esp;&esp;熟悉海底的小鱼从来不知道陆地上也能这样潮热，让他颤栗着觉出痒。他更不知道，原来屠渊的呼吸也这么……

&esp;&esp;棒。

&esp;&esp;沧余想不到别的词了。

&esp;&esp;屠渊的呼吸就是很棒，没有声音，但是喷洒在沧余的皮肤上，就能荡开骚动的涟漪。屠渊的呼吸让沧余的脸和耳朵都红了，让他觉得好热，想要喘息，或者发出别的什么好听的声音。屠渊的呼吸，让沧余觉得很性感。

&esp;&esp;还有。

&esp;&esp;屠渊的眼神，屠渊的嗓音，屠渊的触碰，都很性感。还有屠渊的手，手指修长冰冷，骨节分明，肤色和他的面孔一样，病态的苍白。每次被这双手抚摸到，沧余都觉得是汩汩泉水流淌而过。可也是这样一双手，教他握枪，为他雕刻。

&esp;&esp;真的很棒。

&esp;&esp;屠渊注视着沧余，看到那双大海般的眼睛里波澜渐涌，而小鱼的侧脸和耳朵都要红透了。屠渊的眼神在燃烧，可他的声音却和海风一样，与沧余轻触而分。他总是这样，轻柔又温柔，却连沧余心底最坚定的信念都动摇了。

&esp;&esp;沧余思绪混乱，又想推开屠渊，又不舍得，甚至还想要屠渊靠得更近。沧余看到屠渊的嘴唇，忽然想。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