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从上往下数第二排中间位置,看到一抹身影,他盘腿坐在地上,手肘分别支着大腿,脊背微弓,低着头,有那么几分颓废。
邬思黎缓缓因奔跑而变急促的呼吸,走过去。
左柯让正前方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眉眼间的神韵和左柯让如出一辙。
——陆若青之墓
是左柯让的母亲。
两人恋爱没多久,左柯让就带她来祭拜过他母亲,她感情史再空白也知道这个流程走向不对劲,她问过为什么,左柯让当时笑嘻嘻又挺郑重地说是来见家长。
自那以后,每年清明节他们都会一起给她父母以及他母亲扫墓。
感知到有人靠近,左柯让抬首,邬思黎恰好到他旁边,他不自觉一笑:“你找到我了啊。”
邬思黎嗯:“我找到你了。”
借着莹莹灯光,她看见左柯让右边眉毛横亘着一道突兀狰狞的伤口,血不再流,边缘红肿不堪,长度快要延伸至太阳穴。
邬思黎拧眉:“怎么弄的?”
左柯让言简意赅:“刺了我爸两句,他砸的。”
她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就冲陆若青鞠一躬,然后站直,转身,小腿碰到左柯让膝盖,朝他伸出手:“走吧,回家了。”
左柯让抬首,握住她手掌,邬思黎一拽,他借力站起来,过道能容纳得下三人并行,但是左柯让选择跟在邬思黎身后,由她牵着自己,朝山下走。
“我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左柯让垂着眼,盯着邬思黎的落脚点,争取分毫不差踩着她的脚印。
“嗯。”脚步踉跄一下,邬思黎无奈止步:“你不要老踩我。”
左柯让无辜样:“我不是故意的。”
“你跟我并排走。”
“不,我就想在你后面。”
面对左柯让的无赖,邬思黎总会妥协:“那你别踩我。”
左柯让强调:“说了不是故意的。”
又一脚踩到邬思黎鞋后跟。
怎么都不像是不小心。
左柯让不禁笑出声,再三保证:“我真不是故意,可能坐久了腿不怎么受控制。”
邬思黎不说话,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鞋,她穿得白色帆布鞋,后跟处多出三道黑色印子。
左柯让快速补救:“回家我给你刷干净。”
他做出的所有承诺邬思黎都相信他能完成,唯独跟家务沾边——
她问:“家里鞋刷放在哪你知道吗?”
左柯让想说当然知道,他好歹给家里做过大扫除,话到嘴边蓦地记起上次他收拾屋子还是一个月前,期间家政阿姨来过好几次。
他改口:“那送干洗店,我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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