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如他,这辈子被人这样踩在脚下,像是不可置信的重复着她刚才的话,“你说……从未爱过我?”
“盛闻,是所有人都捧着你,但在我心中你真的挺卑劣的,总是拿出一副施舍的样子,咱们永远都没有对等的身份,其实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觉得我这种出身的人,跟臭虫一样。”
盛闻捡起最后的自尊维护着,“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这些时间在你身边卖乖撒娇,你就当真了,不过你比屋内的那些男人强多了,他们没你大方。”
他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似乎想将她的血肉层层剥离。
余温丝毫不畏惧的看着她,她的妆容实在是很浓艳,将她身上的美全部遮掩住,在盛闻的眼中,她就跟街边站着拉客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无情,却又俗不可耐。
盛闻有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竟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彻彻底底的倒胃口。
没有多恨,只是平淡的不爱了,觉得恶心。
宋露尴尬的从屋里出来,吓得缩在门口,靠着身后的玻璃门,想着刚才盛闻的样子,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在富二代的这些圈里,盛闻一句话,没有人敢理她。
她刚到盛闻就走了,只剩下余温站在原地,一双小脸煞白,眼中带着未散去的惊惧,仿佛捡了一条命一样,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远处,成荀之跌跌撞撞的往外追,迟书站在灯红酒绿之中,那张漂亮的瞳仁之中,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仿佛两株相伴相生的植物,知道彼此生长的每一步。
宋露从包厢里拿了件外套给余温,“你怎么想的,嫁给盛闻多好,多少人都想抓住盛闻的心,全抓了一把空,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辈子也找不到对你这么好的人了。”
余温下意识的往迟书站的位置看,已经没有人影了。
宋露的男友从包厢里出来,样貌一般,细长的眼睛里全是精明,一身的名牌衣服,很是考究,在在真正的富二代眼中,这些人就是那种上不得台面,踩低爬高的人。
“刚才来的事盛闻吧?你闺蜜跟他认识啊?介绍一下呗。”对方的声音全是崇拜。
余温抽出纸巾擦着唇上的口红,穿上外套,从酒吧里出来,她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路上的时候,前面忽然撞了车子,一下子堵了起来,想退回去已经晚了,一时间后面的车按着喇叭,震天响的声音在整条街道上蔓延。
余温看着车窗上映衬出的自己的脸,那样擅长说谎演戏的模样,她也曾骗过另一个男人,那人是警察,却还是信了她。
在她跟母亲说完严阔是自己的男朋友之后,过了几天,严阔跟她打了一个照面,他叫住了她,他挠着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像个天真大男孩。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是家里人欺负你了吗?”她母亲的泼妇样子,严阔是看见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将余温推进了火坑。
为了调查余温舅舅失踪的事情,两个人经常见面,那时候的余温真说不上好看,他更多的是心疼。
余温没有否认,只能尴尬的道歉。
严阔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给人安全感,或许是跟他的身份有关,或许是他那种细腻而又温柔的性格。
他看着余枝,眼中炙热,“我托朋友打听你户口的事情,托人帮你办个身份证,我也快要调走了,你能不能跟着我一起走?我真不是拿着这个威胁你,决定在你,我怕没人照顾你。”
余温像是个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飞蛾,终于看见了一丝的曙光,仿佛这个人,天生是来拯救她的。
她往光的方向飞,迎接她的却是熊熊火焰。
盛问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身的酒味,母亲舒惢正在试着刚买的衣服,漂亮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连老天爷都偏爱这张脸。
那个健身教练的事情似乎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她看的通透了,她丢点钱出去,不知多少男人过来。
“你喝酒了?”舒惢第一次看见儿子这样,衣服的领口松散着,露出的皮肉全是红的,耳根子像是着了一样,手里拎着未喝完的酒,不修边幅的进来。
盛闻坐下,醉了大半,嘴里像是咬了冰块,声音有点模糊。
“是啊。”
舒惢冷笑一声,在镜子面前比划着自己的外套,冷笑一声,“盛闻,没想到你还能反抗你的父亲,那天将他气成那样,还真是解气,果然是他的种,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冷血肉。”
一个母亲,在提及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声音里竟然全是鄙夷的声音。
盛闻站起来,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还记得外公在医院去世的那天吗?你开车撞我。”
舒惢的脸色煞白,“忘了。”
盛闻却记得,外公的公司面临危机,父亲是第一个下手的,吞并资产,将商人的无情发挥到了极致,外公当天就在病床上咽气了。
舒惢怒火攻心的开车回家,盛闻那时候还小,站在院子里,恨意让她直接撞了上去。
他那时候又瘦又小,被卷到了车下,拖行了数米之后,车子撞了墙。
他几乎是捡了条命回来。
盛闻此时的优雅得体全部没了,眼中都是冰冷的笑容,“妈,其实那时候我想赌,没想到你真撞过来,咱们得母子情分我打小就没见过,你把我生下来,也就是为了给这场豪门联姻一个交代。”
“你知道就好。”舒惢冷笑了一声,“不过你把你爸气成那样,我也没白生你,反正那人已经跑了,我也没有急着离婚的必要了。”
盛闻看着她得意疯癫的样子,冰冷的眼底没有一点亲情,“不是想跟姜家联姻吗?我答应这件事了,姜曦什么时候能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