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又不失清新,一点不落俗套,段嘉沐目光紧紧锁定宋常悦,根本挪不开视线,他觉得仙女下凡应该也没宋常悦这么好看。
段嘉沐今日的发带也是湖蓝色,想到这个联系,段嘉沐笑得更加开怀。
“阿鸢!”他朗声叫道。
宋常悦看着大门口那棵状如华盖的香樟树下,牵着白马,挺拔俊俏的段嘉沐,想起了那句“白马长枪飘如诗,鲜衣怒马少年时”,心情也难免雀跃。
她走到段嘉沐跟前,摸了摸段嘉沐的马,说到:“真好看,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银雪。”段嘉沐也摸了摸银雪的鬃毛,但视线却没离开宋常悦,看不够似得。
“真是匹好马儿,可惜我不会骑。”段嘉沐看宋常悦这么说着,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连忙说道:“阿鸢,那我教你,今日去乐游原就可以骑马。”
他本来想带着宋常悦去曲江池游园,完了就去参加观花宴。宋常悦想骑马就直接去乐游原带她骑马吧,反正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好。
宋常悦也觉得这个安排不错,今日她穿的这身不适合骑马,就让绿柳进屋去拿了一身胡服。
“阿鸢,你想吃什么?”待绿柳取来了衣服,段嘉沐扶着宋常悦上了马车,撩着帘子问到。
“臊子面吧。”
段嘉沐骑着马领着一行人去了西市,到了西市一家面馆。
段嘉沐刚找了个张桌子,带着宋常悦坐下,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沐哥哥!”就看到一个梳着双环髻、穿着浅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朝他奔过来,后面远远跟着的是陆易安。
段嘉沐无声的叹了一声气。
“思安,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安?”待陆思安跑到了他面前,段嘉沐问道。
宋常悦也看到了陆思安,惊喜的站起来和陆思安打招呼:“思安,过来坐。”
段嘉沐和宋常悦坐着方桌挨着的两边,宋常悦在段嘉沐的右手边。
但陆思安却没理她,坐到了段嘉沐的左手那边,和宋常悦面对面隔着方桌,坐下了也不看她,自顾自的理袖子。
宋常悦奇怪陆思安怎么不像上次那样熟络,还对她很冷漠,疑惑的看了眼走过来的陆易安。
陆易安今日也要去参加观花宴,穿着靛青色的锦袍,系了条深紫色腰带,头发半是用玉冠束于头顶,半是批发,比平常显得精神的多。
宋常悦才发现他其实根本不羸弱,也是宽肩窄腰。下聘那天陆易安其实也穿的是这样款式的锦袍和腰带,但那时宋常悦眼中只有段嘉沐,根本没注意他。
陆易安没有理会宋常悦的目光,轻轻的将折扇敲在掌心,慢悠悠地迎着她的目光走到了段嘉沐跟前,拱手行礼:“段兄、宋二小姐,好巧啊。”
段嘉沐也拱手回礼,回头对宋常悦说到:“常悦,你和思安认识吗?”段嘉沐只二人独处时才会唤她阿鸢。
“嗯,上次也是在西市,遇到了陆小公爷和思安,还一起吃了水盆羊肉。”宋常悦本还想说和陆思安一见如故,但看陆思安到现在也没理她,就又坐下了。
现下只有一个宋常悦右手边那个座位,陆易安坐了下去,他和段嘉沐都颀长高挑。
只是段嘉沐坐在条凳上也正襟危坐,两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陆易安就稍显随意,朝着陆思安的方向微微侧身,一手将手肘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撑在条凳上,倒也显得潇洒肆意。
陆思安见陆易安坐下,才停下理袖子的手,抬头看向她哥哥,只见陆易安对着她睨了一眼,陆思安感受到了警告,这才对着宋常悦说到:“没想到宋二小姐就是沐哥哥的未婚妻。”
虽然主动搭话了,但这句话语气确难免有些幽幽,她没看陆易安,都又感受到了她哥哥的二次警告。
听完这句所谓的示好,宋常悦明白陆思安的冷漠和敌意出自何处了,她没答话,只对着陆思安微微一笑。
倒是段嘉沐朗声笑道:“对啊,思安,真是缘分。没想到你们之前就见过了,我和常悦下月二十就成婚了,务之还是我的傧相。刚好你来长安了,到时候也来喝喜酒。”
陆思安悻悻然点头:“好的,一定来。”
店小二看这四人都衣着华贵、气质不凡,殷勤的跑来:“四位贵客,想吃点什么?”
段嘉沐看着陆易安说到:“我们就两碗臊子面,你们呢?”
陆易安听着“我们,你们”,觉得稍显刺耳,但面上不显,回道:“我和思安也是。”
段嘉沐转头对店小二回到:“四碗臊子面。”
忽听陆易安加了一句:“一碗不要葱花。”
段嘉沐只简单看了一眼陆易安,宋常悦和陆思安都诧异地转头看他,陆易安倒没什么反应,好像真是他自己不要葱花一样。
“好嘞,您几个稍等。”店小二的这句话才打破三人间那微妙的尴尬。
宋常悦不知怎的竟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而其他三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四个人四种心思,一时间都没说话。
不久后店小二端来了面,“四碗臊子面。”店小二先端了三碗放桌上,“这碗是没有葱花的。”最后端了一碗放陆易安面前。
段嘉沐端了离他最近的一碗,放到宋常悦面前,又给她拿了筷子。
段嘉沐端面的同时,陆易安也开始了动作,他端了那碗没有葱花的,揭开方桌中间的陶瓷盅,舀了一勺油泼辣子,放到了宋常悦面前,这时宋常悦刚接过段嘉沐递的筷子。
段嘉沐这才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易安,他才知道刚刚陆易安说的不要葱花那碗是给宋常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