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甚至不能说是一个房间,只是一个小空间,如果大门不打开,里面完全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他率先想到的是,丁小歌这么怕黑,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他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乐观。
一想到他因为害怕而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的样子,心脏就无法遏制的沉重起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情况会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当手下进去把人带出来时,丁小歌已经失去意识了。
雷曜看着他那一身狼藉还有脸上的伤,脑子里一下炸开了,眼里霎时涌上猩红的色调。
顾不上会加重伤势,那一瞬间,揪紧的心脏已经让他忘记了一切。
他迅速从轮椅上起身,过大的动作拉扯着伤口,腹部很快又是一片湿意,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觉,眼里只看到无力靠在手下身上的人儿,迅速把人接到了自己怀里。
“宝贝儿,你不要吓我,”雷曜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慌乱过的时刻,大掌极尽轻柔却又抖得厉害,勉强扶起那张熟悉的小脸,见到上面的伤口,肆虐的杀意和戾气霎时间溢满心头,他红着眼,手指用力的摩挲过他纤细的下颌,嗓音沙哑到了极致,“你醒醒……是我,你睁开眼看看我……”
087--昏迷
只是,无论他怎么轻唤,丁小歌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身上仍是穿着那件白色毛衣,此时已经被脏污沾染得看不出原样,没几分重量的身体单薄得像片树叶,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
雷曜的痛心都写在了眼里,他完全不敢想象在他来之前,丁小歌已经昏迷了多久,而迟迟没有被人发现,也不敢想象,他在一室黑暗里是多么的无助。
见他的脸色太差,又一直叫不醒,怕出什么意外,他弯下腰就要将人打横抱起。
一旁的手下见状,赶忙伸手阻止了他,“雷爷!您身上还有伤,还是让我来吧。”
雷曜扶着丁小歌,闻声朝手下看了一眼,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始终紧绷着,犹豫了片刻。
身上的伤口显然又崩开了,腹部一片湿热粘腻,要是再加重伤情,难保不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丁小歌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思及此,饶是十分不情愿,雷曜还是让手下把人接了过去,声色俱厉地嘱咐,“看着点,别碰着他!”
手下把人抱起,点了点头,“明白,雷爷。”
尤愈坐在的车里,见雷曜一行人从别墅出来,忙不迭拉开了车门,脚下匆忙迎了过去。
看到丁小歌的那一刻,他本能的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见丁小歌阖着眼似是陷入了昏迷,他刚刚落地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小歌怎么了?”
他脚下匆匆走过去,朝抱着丁小歌的男人问道,那人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径直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加快了脚步往车上走去,并没有搭理他。
尤愈还想跟上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被跟过来的傅司野拉住了手臂。
“你现在问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别耽误时间了,先回车上。”
尤愈思绪很乱,眼前闪过刚才匆忙瞥到的一幕,丁小歌脸上有好几处伤淤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他实在放心不下。
傅司野看着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宽厚的手掌在他肩上轻拍了拍,语气温和道,“我带你过去,别担心,嗯?”
尤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俩人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
回到医院,雷曜直接让人把丁小歌抱回他住的高级病房,又吩咐手下去叫医生过来替他检查。
好不容易把人接回眼前,却不能亲力亲为,这让雷曜感到十分的窝火,坐在一旁也没闲着,口头指挥着手下把丁小歌小心翼翼的放上床,有调整好舒适的角度。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到了,简单的检查了一番体表后,发现有几处软骨挫伤,尤其是右手掌心和左手手指,这两处的伤势尤为严重。
为了能更细致的检查出伤情,医生打算把丁小歌的上衣脱了。
在场除了一个女护士外都是男人,他也没多想,伸手就要把丁小歌的衣角堆上去。
“你干什么!”
手指刚捏住衣服下摆,就被身后陡然响起的男音吓了一跳。
医生回过头,对上雷曜眼里迸射出来的寒光,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生冻成一具冰雕似的。
医生脸上微愕,被他这眼神看得愣了下,旋即才出声解释,“雷先生……这病人身上有好几处软骨挫伤,我想把他上衣脱下来看看,以免遗漏什么伤情,这……有什么不妥吗?”
听到他的说辞,雷曜面色变得有几分古怪。
就在众人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解时,只见他突然转过头朝一旁候着的几个手下厉声喝道,“你们几个,给我出去!”
一帮手下面面相觑,万万想到雷曜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要避讳,敢情他这是怕他们看到床上那位的……果体?
卧槽!一干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腹诽,都是男人,能有什么看头需要这样避着人?
想是这么想,但老大都发话了,他们做手下还能说什么?
几个人陆陆续续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听身后再次响起男人的嗓门,“把门带上!”
一众手下,“……”
医生护士,“……”
尤愈,“……”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了,雷曜看向杵在床侧没有离开的俩人,“你们俩个,不想出去就到那边呆着去。”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去沙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