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事了妈妈,以后我侪陪在你身边看,”谢心悦哄着母亲。
谢母还是有些舍不得,又提起闫家,“真是便宜她了,要不是我们,许思八辈子都攀不上闫家。”
“可不是,”谢心悦嘴角勾起,想到把那残废的退伍兵给了许思,让她去受苦,她就兴奋得不行。
那种冰冷又废物的冷疙瘩她可不想伺候,父亲已经答应等彭州华回来,就跟彭家商量订婚。
“诶哟喂,你们这弄堂的人眼珠子长天花板上啊,泼水都勿看人啊,素质差得哩,”路过发廊,谢母又差点被泼了一盆白沫子的洗头水。
兰曼拎着空脸盆,看了谢心悦一眼,“呵,心悦回来了。”
谢心悦爱漂亮,前些年没去边疆的辰光,三五不时来小兰这剪头发,编发辫……
“兰姐,我过来找许思。”
谢心悦目光上下打量着兰曼,心中好笑从前自己怎么会羡慕兰曼开洗头店,觉得兰曼好看,现在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快三十岁的洗头女而已。
“嗯,”兰曼随意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发廊没再多看一眼。
谢心悦是个白眼狼,当初来剪头发时候每次抱怨许家条件差,勿过兰曼眼里只有钞票,她拿钞票来剪头,听两句抱怨无所谓。
“走了悦悦,赶紧说完回家了,”谢母在这里待不下去,拉着女儿赶紧走。
发廊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小兰啊,刚那是许家原来那女儿?”
“嗯。”
“人靠衣装马靠鞍,捯饬捯饬也是大小姐了。”
兰曼轻笑,“鸡屁股上插根毛,且看着吧。”
……
“许思。”
谢家母女出现在门口,才走近就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谢心悦有些不屑。
“哟,心悦啊,你咋回来了,”吴嬢嬢扬声问了句,并不热情。
她跟徐桂芳的关系自然是知道谢心悦大半年不联系家里,一到沪市就巴巴去了谢家,现在才回来看一眼。
再看身旁那妇人满脸嫌弃的模样,这派头看着就没好事体。
谢心悦脸上一僵,温声说,“吴嬢嬢,我跟我妈妈来找许思有点事体。”
“啥事体啊,咱能听一嘴不?”
听出吴大娟语气不善,谢母有些不快,“侬是许家人?我是来找许家人说事体的。”
言下之意,不是许家人就赶紧走。
许思上前挽起吴大娟的手,“吴嬢嬢不是说进来吃杯茶嘛,咱上堂屋去。”
“好好好,还是我们思思可人稀罕。”
许思乖巧笑笑。
进了堂屋,徐桂芳也从厨房出来了。
刚几人说的话她侪听进耳朵,提了暖水瓶给吴大娟泡了杯茶,又顺手多泡两杯摆上桌,爱喝不喝。
茶叶在玻璃杯里漂浮着,谢母没有吃茶的意思,那双眼睛打量着许家的堂屋,又探头看看灶披间,屁股侪勿想搁凳上。
“悦悦,你就住这里啊,地方这么小哪能住?底下一烧饭是不是油烟侪往上冒啊……”
话里话外满嘴嫌弃,还抬手挥挥空气,仿佛有油烟。
谢心悦晃晃谢母的手,“妈妈,我住三楼的小阁楼里,住习惯了也还好。”
“苦了你了。”
吴大娟是个爽利性子,听这母女俩说话嘟囔说,“鸭胗难剥,人心难摸。”
“说啥呢你,”谢母斜眼横过去。
吴大娟下巴一抬,嚷嚷说,“咋养还不是养这么大了,缺胳膊少腿了还是咋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哩,”谢母不满瞪了一眼,“许思在我们家住的屋子可比这堂屋连着灶披间都大。”
许思淡声说,“既然知道这里小,你俩跑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忆苦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