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萍愤愤然,尤其是想到先前给自己一块玩都不配的杨咏晴如今出落的却越发好看,而自己原本美艳佳人,待在这个破水泥厂,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干重活,给磋磨的不成样子,谢萍简直气得发狂。
她本也无意沾染副厂长胡辉,她知道那人一贯油嘴滑舌,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左一个“美女”,右一个“美人”,叫得谢萍飘飘然。
这苦闷的日子里,她总不愿意自己的青春白白荒落,总想展示自己的美给所有人看。
她太清楚自己的美对男人有多么强的吸引力,她喜欢看那些男人围着她转的样子。
同胡辉的交往,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一点虚荣心而已,她很清楚,自己绝不会同他有过多纠缠。
未来,她大概还是会老老实实回家嫁人。
可真的会和代佳炜走到一起吗?还是会有其他事发生?
谢萍不清楚,她也不愿想太多。
她只想最美好的年纪尽力展现自己的美。
助选举
最近厂子开始热议的话题,莫过于四年一次的“厂长换届选举”。
据可靠消息说,当年受国家管控限制,公职人员不得私下经商,而老胡作为下乡的知识份子,为了打通国家关节,只能拉几个做国家办公室的知交好友入股投资,其实是挂一下名头而已。
这个水泥厂变成一个类似家族企业的半国营厂,老胡厂长每年将分红折成物品,赠送给他的好友们。那时厂子利润微薄,再加上他们之间信奉君子之交,并不在乎礼物贵重。
然而随着老胡厂长的骤然长逝,厂子在刘致和的带领下,逐渐发展壮大,吞并周边大大小小的水泥厂,利润可观,再加上时下改革盛行,不少国营厂子负债累累,发不起工资,眼看饭碗难保,再加上好友老胡厂长已不在,当年那些签订“君子协议”的至交好友们,难免开始心思活泛起来。
他们扯着“不可让好友的心血落入外姓人之手”的大旗,大力扶持胡辉上位,以手中选票助他坐上副厂长之位。
而作为报答,胡辉千方百计从厂子里挪用款项,用来孝敬各位“叔叔”们对他的鼎力支持。
其实明眼人稍微细想就能明白,胡辉不过一酒囊饭袋,那些“股东们”如何肯真心的扶持他上位,不过是借他挡在最前面,同刘致和对抗而已,他们谋算着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厂区食堂依旧闹闹哄哄,在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身边,不少人围在一起,听他讲述厂里近些年来明争暗斗的纷争。
“既如此,那此次换届选举刘厂长如何还有胜算的可能,厂长之位岂不是只能拱手让人?”
有人出声问道,其他人回头看一眼后,又纷纷看向围在中间讲述的老者,等待他回答。
老者不紧不慢,轻轻掸掉烟灰,点点头,“的确如此。一共6票,那三个股东各自手握一票,这就有3票,另外刘厂长自己1票,老胡厂长的亲属、胡辉胡燕姐弟俩1票,其余1票在齐军工程师手里。即便刘厂长能幸运地争取到另外的2票,也只是3票对3票,与三个股东们平手。这一次,他想要赢,可没那么容易啊!”
众人了然,更有人直言:“更何况现在胡辉已然同三个股东绑在一起,他是要同刘厂长争夺厂长之位的人,怎会拿出自己的1票支持刘厂长?简直天方夜谭,想都不要想!”
大家伙儿闲话完后,各自散去,在一旁默然听完事情始末的杨咏晴,不禁为刘厂长捏把冷汗。她竟不知原来刘厂长还有这样的麻烦。
尽管接触过几次,可她对刘厂长这个人无感,既谈不上印象好,也谈不上印象不好。
即便后来知道他就是当年同他们一起救助疯女人的陌生人,杨咏晴除了惊叹外,也再没有别的想法。
自从上次与谢萍争执过后,杨咏晴便刻意同刘致和保持距离,上班专心干活儿,下班后赶去夜校上课,有一两次刘厂长找她,说是要聊聊学习进展,也被她借口有事给躲过去了。
她本意不想与厂长刘致和有过多接触,以免招惹风言风语的是非。
也不知刘厂长是不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此后找她便少了,而她也乐得清静。
现今得知他遭遇困境,杨咏晴本能地想,“自己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毕竟自己能上夜校继续读书,多亏了人家帮忙。
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平凡普通扛水泥打工的女孩子,如何能参与到厂子暗潮汹涌的纷争里,自己什么都不懂,去了恐怕只有裹乱的份儿,还是算了吧。
如此一想,杨咏晴当即心安理得不少,她决定安心考试,全力以赴,不管其他。
好巧不巧地,这天从夜校上完课回来,回宿舍的拐角小路上,不经意间撞到人肩膀上,不曾想竟是刘厂长和秘书张德,两人行色匆匆,似乎有紧急的事要处理。
待看清面前人时,张德立马笑着说:“哎呀,是小晴姑娘呀。嗨,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出落得愈发好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看了身旁刘厂长两眼。
杨咏晴也不知他所说何意,只当是热情寒暄,她有些害羞地轻咳一声,然后很不自在地打招呼:“刘厂长好,张秘书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这么晚了,你不也没休息嘛。来,让我看看,”
张德看着杨咏晴手里抱着的书本,伸手拿过来,凑近路灯下仔细翻看,“进度这么快?我记得你好像上了还不到一个月吧,竟学到这里了,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