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听余望提起过比较亲密的人,除了他的父母,就只有一个无相山庄的风右使了。
可那对父母一直睡着,风右使又不常在余望身边。
他在这世上,好像真的就再没什么亲密的人了。
江月明侧过身子,在后面抱住余望,身体贴紧了余望的脊背,在他耳边说道:“我会在乎,会比所有人都在乎。”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微微颤了下,他又摸索着抓住余望的手,坚定说道:“别担心了,若是活着,便共度余生,若是真出了意外,共赴黄泉又如何?”
他晃了晃余望的身子,柔声说道:“来,转过来。”
余望迟迟不动,他又说了两遍,余望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索性直接翻身到床榻里侧,把人紧紧拥进了怀中。
“阿余。”
黑暗中,余望的呼吸一滞。
虽然说他已经猜到自己就是阿余,江月明迷迷糊糊时也曾这样叫过他。
可这还是江月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唤出这个名字。
此时他忽然意识到,那些总是往他脑子里进的碎片,似乎多数都是和江月明有关的记忆…
江月明抚着余望的后脑勺,继续说道:“这世上至少有一个人关心你,疼你,爱你,十年如一日地挂念你,以前如此,以后更会如此,所以,别再说那样的傻话了。”
江月明一直没有正面告诉余望这件事,一是因为当年和仙鹤曾立下契约,很多事确实不能多说。
但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他以前总觉得,如果有一天真的因为厌朱镜出了什么意外,他定会全力护住余望。
若是自己真的不在了,余望不知道这些往事可能心里还能好受些,也许很快就能忘记他这个人,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他应该早些告诉余望的。
这样或许可以冲淡余望这些年来受过的苦。
他深深叹了口气,拇指抚上余望的太阳穴,轻轻按揉起来:“头可还疼?”
余望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小声应道:“疼…很疼。”
其实已经好多了,只是余望并不想承认罢了。
此刻作为阿余,他只想尽情享受被江月明爱护的感觉。
江月明直接抬手抽下余望的发簪,找准脑后专管头疼的穴位,略微加重些手上的力道:“这样舒服些吗?”
怀里的人轻轻点了点头,抵在他胸口小声说道:“另一只手,再抱紧些。”
江月明闻言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余望把头埋在江月明怀里,忽然问道:“你小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江月明微微一怔,低低笑出了声:“嗯…刚捡到你时我也才十岁左右,哪懂什么叫喜欢?不过朝夕相处了五年之后,确实觉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很想和你像那样一直生活下去,其实若不是我的疏忽,你本不必吃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