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剩下的那些也不敢用,底稿不在手中,于临如果告陆闻抄袭一告一个准。这招真的太下作了,一旦被打成抄袭,在业内几乎就是永久不能翻身了,这个标签会贴音乐人一辈子。那时候的老板和我们每个人都谈了话,让做好换公司的准备。”陈时初抿了口酒沫,“那批练习生最后只剩下我、他和tenn。”
“tenn和陆闻当年是离家出走做音乐,你别看tenn现在有钱骚包,做音乐多贵啊,一份钱掰成两半花,还得给我们花,只是顾得上温饱,后来他俩卖掉很多曲子才算好点,也算因祸得福有了点名气,tenn就干脆走制作人道路了。至于陆闻,他也是这两年才和家里关系缓解了一些,但好像从小关系就一般。听说父母是从政,哥哥也是医学界很厉害的人物,他出走后父母也很平淡地接受了,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从小和家里关系冷淡,无论做得是好是坏都收不到任何反馈,难怪心理强大到对什么事情都情绪稳定。
秦遇深呼吸了下,抓住陈时初话中不经意的一点,“那时的老板?”
“对,当时的老板不是季祝业。”陈时初含糊地说,“季祝业是后来趁着低价买的公司。”
“那你们怎么不走呢?”秦遇更疑惑了,凭心而论,他并不觉得季祝业是个娱乐经纪公司的好老板,他将这个音乐公司打造得更为商业化,而不是专注于做音乐。而且他记得一开始陆闻是要走制作道路的,后来带着他们这群人莫名变成了偶像团体。
“哎,都是因为早年对版权的意识不强。”陈时初浅浅提了一句,秦遇顿时明白过来。
人走了,从前的音乐却是归了公司。现在谁都知道版权是个好东西,更不会撒手。
这是个死胡同。话题过于沉闷,秦遇闷不作声地也开了罐啤酒。
“你怎么想的?”陈时初突然出声。
“什么?”秦遇一脸迷茫。
对方敲了敲罐子,发出空洞又回荡的声音,陈时初不紧不慢地吃着手中的串,“你不是无缘无故找我聊队长的过去,也不是无缘无故打于临那孙子的吧?”
秦遇心一紧,陈时初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不由得想起于临那句话,陈时初也知道这件事吗?
他是来警告他不要触碰高压线的吗?毕竟队内恋爱这种事,粉丝脑补是一回事,成真就是另一回事了。坦白也是一样,成功是一回事,失败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遇又闷头喝了一罐。
正喝着,陈时初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居然第一反应是先挂掉。
“谁啊?”秦遇这时候已经有了困意,他正仰躺在沙发上,面前是四五个空罐啤酒。
“季葵。”陈时初一仰而尽最后一瓶,手指微微用力,铝制罐子就被稀里哗啦的捏扁,他随手一丢,罐子呈现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进入垃圾桶。
季葵是他们的经纪人,有名的花臂经纪人,粉丝说他是百炼钢绕指柔,人有些木讷,从事经纪人行业这些显然都不是什么加分的选项,但他是季祝业的侄子,地位很稳,这些年虽然不像其他经纪人那样张罗,只是像助理一样跟在他们身旁,倒也习惯了。
虽然季葵没有季祝业那么事儿,但陈时初还是不愿意和他多沟通,摆明就是职场同事的姿态。倒是秦遇和詹一幕这两个年纪小承蒙他的照顾,偶尔打闹开个玩笑的,关系倒是不错。
“估计是知道我来看望反省的你,警告我来了。”
“季哥不是这种人,接吧。”秦遇劝了一句,“他也不容易。”
他指的是季葵夹在季祝业和他们中间两边不讨好,季祝业脾气不好,骂不得他们就指着季葵出气,和季祝业的血缘关系注定陆闻他们不会和他交心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当作普通助理一样放在身边,接什么大部分是本人说了算,经纪人一职实存名亡。
陈时初今天开心,听劝。
“时初,你在小遇那里吧?”那边的季葵语气隐隐激动。
“是啊,怎么了?”陈时初手机开着免提面朝上放在桌上,开始吃麻辣兔头。
“正好,带上他来公司开会。”是季祝业的声音,他和季葵显然都在公司等着。
“不至于吧?”陈时初皱了皱眉,“打人的事不是已经压下来了吗?”
“不是打人的事情。”季葵的声音掩盖不住地高兴,“你们要去科切拉音乐会啦!”
两人愣住了。
是美国那个音乐节?他们要去美国了?
“不用在家反省了好耶!”秦遇最先反应过来,他跳起来举起双臂欢呼,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往旁边一丢,欢天喜地抢走陈时初手中的烤串像是拿着荧光棒那样摇舞。
“那你也要反省!”季祝业在电话里吼他。
“你小子命真好。”陈时初窝在沙发里又拿起一串鸡爪,嘴里嘟嘟囔囔。
科切拉音乐节的邀请一来,几人顿时更加繁忙起来,陈时初推掉了一个综艺邀约,沟通提前了代言拍摄日期,詹一幕有了新的舞蹈编排想法,联合编舞老师改了表演曲目的舞蹈动线,陆闻根据音乐节的需求和詹一幕的舞美混了几首reix,喊秦遇重新录和声。
一切都有条不絮地进行着。
连着降温加换季,上飞机的前一天晚上,秦遇感冒了。
他懒洋洋地靠着墙,看陆闻收着他需要随身携带的设备,陆闻听到他压着的咳嗽,有些担心,“趁着还在国内,买点药带着?”
秦遇猛地咳嗽了几下,抹掉眼角因为剧烈咳嗽出来的生理泪水,不在意地说,“没事儿,我们当主唱的有自己的阿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