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三虽处于下风,秦遇也没吃什么亏。那对方主力小个子却是痛苦地闭上眼睛,忍受看不见的痛苦,秦遇狠狠地卡住他的肋骨,用力。
另一个压着秦遇的人,手腕戴着锋利形状的手链,在小个子终于忍不住肋骨的疼痛压制不住秦遇的时候,被他猛地甩开。
然而手链过于锋利,在这场凶狠的力道下,张牙舞爪地在秦遇细嫩的手腕划出长长的一道。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鲜血顺着手腕凝聚成珠,一滴一滴滑落在地。
阴差阳错
秦遇讨厌医院。
手术后在医院度过的半年时间,足够他极度厌恶白色床单和消毒水的味道。
讨厌鲜血,和尖叫,还有像手术灯一样刺眼的闪光灯。
血迹顺着石板在蔓延,抵达树丛中氤氲泥土里,藏匿在黑色里。
好烦。
这些人好烦。
这些灯哪里来的?
能不能不要再吵了?
秦遇不耐甩了两下手腕,纵横的血被甩得滴了出去,划到的口子有些深,血落得更快了,从一滴一滴变为一股。
有人紧紧抱住他,被他推开,又被狠狠抱住。
他已经看不到身旁的人是谁了。
他的头痛得要死,只想逃离这里,刚有了这个念头,就被拉住了。
“没事了。”有人紧紧地捂着他的耳朵,用外衣盖住他,挡住所有外部窥探的视线。
声音好像逐渐小了下去。
“没事了。”那人用沉稳的声音告诉他,覆盖着体温的手心缓缓地抚摸他的脊梁,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拍着他。
紧抓着的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出内心的情绪。
“没事了。”他的语气变得温柔。
秦遇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声也平稳了。陆闻打了个手势,赶来的医务人员轻手轻脚地上前来,快速地为秦遇处理伤口。
陈时初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导演组变身围栏把看热闹的人群挡住,那几个闹事对正在训话的巡视警察点头哈腰。
“不然私了吧……”导演对巡警提出要去警局很为难,先不说秦遇是公众人物,去一趟警局外面舆论哗然,就冲刚刚他那不对劲儿的样子,恨不得捂住所有人的眼睛。
比如去警局,他更想送他去医院。
“我去吧。”齐蕴突然开口道,“秦遇只是见义勇为,而我全程都在,我去做笔录。”她话头一转,“更何况,有警方通知更有说服力。”
也是,导演点点头,喊了个最孔武有力的摄像师陪她,被齐蕴拒绝了。
“没事儿,警察都在呢。”齐蕴哭笑不得。
导演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最近第几次叹气了,送走齐蕴坐的警车后,他挥了挥手,对节目组人员说,“行了,也没什么事儿了,都回去吧,各回各家。”说完后他马上又补一句,“所有人到家都在群里报个平安。”
真是怕了。
看热闹的人见警车走了也纷纷散去,院子里的人所剩无几。
“我来接他们俩就行。”陈时初拍了拍导演的胳膊,“都回去吧。”
秦遇被转移到角落处的医务室,陈时初只看到身体有一半露在外面的陆闻。
此时的陆闻正轻轻握住秦遇的手腕,洁白纱布下面沾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