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屋子里的詹一幕嗫嚅着说。
季祝业才不管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他一根筋地将面前的男孩当作陆闻,发出的都是想要对陆闻的生气。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季祝业喷出的热气洒在詹一幕的脸上,使得詹一幕有些慌乱,和醉酒的人讲什么道理,他突然醒悟,后退着就要回自己房间里去。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季祝业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反向的力度让詹一幕一个没站稳,栽到了地板上,手腕磕到茶几上一阵酥麻,本就手术后未能及时恢复的肩膀因为缓冲也受到冲击,无法及时支起身体。
季祝业径直走进詹一幕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插在电脑上的那个银色、陆闻独有的u盘。
音频缓缓流转,秦遇和陆闻只能在一番打斗中推测,正愤怒上头的季祝业和詹一幕缠成一团,最终音频中只留下詹一幕的呻吟和季祝业的怒骂。
渐渐地,连呻吟声也没了……
平日里正襟危坐的季祝业衬衫松松垮垮地垂着,低头平静地看着血流因为木质地板的不平走向洗手间,漫过倒下的人的头顶。
对于二十二岁的詹一幕来说,死亡来得很快,算是唯一的仁慈。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联系救护车的意愿,就很快因为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和知觉。
季葵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张大嘴差点喊出声来,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詹一幕泛白的脸色,惊恐地说,“120,要快点打120!”
正翻找手机间,他被季祝业一个响亮的巴掌抽醒。
“疯了吗?”季祝业的酒也醒了,他压低声音,“把地方收拾一下,打110。”
季葵睁大了双眼,听到他的叔叔用平静的语气说,“他因为幼年被拐卖一直都有抑郁症,今晚终于受不了自杀了。”
说罢,他一把拔掉了电脑上的u盘,留下季葵愣在原地,扬长而去。
音频在他拔掉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自动播放起整个列表的第一首歌。
外头起风了,等陆闻关上窗户,秦遇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的见面会
上海连着阴天,像是憋着一场大雪。
事情有条不紊地按计划前进,只有李阳芮因为秦遇突然提交的重大线索忙得脚不沾地。
拐着弯儿地抓他的罪名,没想到最直接的证据就在眼前。该死的不能再死了,秦遇的拳头都要捏碎,余光中看到脸色也十分难看的陆闻,突然想起这个u盘是被暴龙队长交还给他的。
那群傻逼都搞错了,那个u盘并不是陆闻的,只是他私心作祟想要一个情侣款的,结果拿到手的每一个人都误以为是陆闻,真是从头到尾错得不能再错。
只是因为自己气不过,竟泄愤伤害同公司的人,季葵毋庸置疑地帮忙伪造现场,拉起声势浩大的媒体宣传是抑郁自杀。
“该死的王八蛋。”秦遇忍不住说了句粗话。
“一旦发现有这种直接证据,这两人怕是更不好抓了。”李阳芮紧张地说。
“不会的。”陆闻的声音一出,躁动的情绪立即被抚平,他还有后手,“过度的仇恨会让他用双腿自己来到面前。”
季祝业为什么这么恨陆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还需要在嫉恨上面再加一把火。陆闻自费,让新专辑发行的宣传做得更加红红火火。
一句话,让秦遇一咬牙,因为大量外汇兑人民币导致银行卡受限,苦哈哈地因为没有现金求陈时初捞捞。
“秦遇,你没事吧?”陈时初放下手中的袋子,心惊肉跳地扶住摇摇欲坠差点从椅子上跌落的秦遇,“老天爷,你几天没睡了?”
“没事,早上睡了一会儿,ken那边怎么样了?”秦遇从陈时初带来的早餐中扒拉出一份带糖的豆浆,赶紧扎开喝了两口,刚刚还眼冒金星的眼神才逐渐恢复起精神。
“专辑已经送去了,昨晚打电话说已经过审排上期,ken那边动作比国内还要更快一些。见面会的行程安排,我已经给陆闻了,今天正好来给你一份。”说罢,陈时初看了眼他,“你真的不用去医院?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好差。”
这一周没一天能睡够五个小时的秦遇顶着黑眼圈摆了摆手,专注在见面会上需要做的事情上面,尤其是和警方的安排。
等憋着的难得一遇的大雪终于落在上海,筹备多日的见面会开始了。
见面会的选址在一个室内场所,天刚擦着黑,已经有粉丝陆陆续续地在门口签到进场了。
走在路上的、门口签到的、已经进场的粉丝们,每一位都拿着一束鲜花,是自己挑选的,每一束都不一样。
这也是专属于詹一幕粉丝迟来的追悼会。
室内所有灯光在门票上面标注的开始时间全部灭掉,只余下中间搭建的白色幕布,老式的开场白开始了。
咔咔咔咔,录像带倒退,回到了preview-p出道的第一天。
“大家好,我是preview-p的舞蹈担当詹一幕。”刚成年的少年留着两指长的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头上,以如今的角度来看甚至有点土气。
“太少了哥,再多说几句。”镜头转到了秦遇那边,被男孩手腕一转,持有摄像机的人便掉了个儿。
镜头中心的人好脾气地笑着,“还有什么呀?”
“愿望。”秦遇的手没个稳当,镜头随着他的话有些摇晃,他激动地说,“当我们成为世界巨星之后,你想做什么?”
“这时候说这种话是不是太嚣张了?”詹一幕掰着腿上的手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