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运的洪流推着走,对方已经不是少年时,因为自己唱歌跑调参加原本不想参加的校庆,也没有闲暇在某个落雨的日子,为一个人弹一首《一生所爱》。
一曲结束,中场休息时间,酒吧里放着柔和的音乐,池钺看他一眼,突然问:“你想听吗?”
蒋序一愣,抬眼看他。池钺站起身,解下手表放到桌上,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歉然:“可能弹得不好。”
蒋序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穿过人群走向驻唱台,偏头和台上休息的女生说话。
他握着杯子的手收紧,心脏狂跳,眼睁睁看着池钺坐上驻唱的位置,拿起吉他,调整话筒。
他看起来的确很久没有弹过吉他,先试了一下音准。吉他声响,酒吧里的目光一半都投了过去
没有开场白,试音结束,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再拨动琴弦,短短几秒,音符从生涩逐渐变得流畅。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位置,跨过悠长的岁月,他和当年一样,为蒋序弹一首《AThousandYears》。
蒋序望着台上,很多年前那个夜晚的心动如同浪潮奔涌而至,让他口干舌燥,只有心口像是被雨淋湿,一晃就要溢出水来。
时隔多年,他们终于明白歌词的意思。
nobody不会在了,当年的岁月也不在了,但是爱永远在。
一曲结束,欢呼声里,池钺眉眼低垂,语气平和,说当初蒋序没有说出口的话。
“送给我男朋友。”
掌声更大了,尖叫声四起。在这样的嘈杂里,蒋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少年时一样。
下了台,酒吧里热闹非凡,各种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池钺回到蒋序身边牵着他往外走,蒋序跟着他一路出了门。
外面夜色浓重,路边树木垂首,一片寂静。两人速度变慢,蒋序怔怔望着池钺,声音有点哑。
“我还以为你不会弹了。”
池钺坦白:“确实弹错了几个音,没当时好。”
蒋序对音乐的敏锐度和当初一样糟糕,根本没听出来。他望着池钺,思绪发昏,语气很轻,目光澄澈,又带着缠绵。
“当时你弹完也下台带我走了。”
池钺看他,蒋序接着说。
“带我去了员工休息室。”
池钺目光深沉,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呢?”
不知道醉人的是刚才的酒还是现在的夜,亦或是池钺此刻如海潮一般的目光。
蒋序顶着这样的目光,不怕死地轻声回答:“然后我们接吻了。”
池钺的酒店订在市中心,他昨夜凌晨才到,今天又去了蒋序家里,行李箱放在桌前,很多东西来不及安顿。
幸好酒店服务到位,房间整洁,归置仔细,床头还贴心预备了情侣入住时可能需要的物品。
月光和他们一起落在床上,像是落在云端。池钺的右手扶住蒋序的腰,左手指尖从额头滑下去,落到蒋序唇齿间,轻轻拨弄。蒋序眼里氤氲,朦胧中看见他无名指上的伤,横在自己眼前。
蒋序着魔了,像是觉得疼,伸出舌尖,试探着舔了一下。
池钺的动作微顿,下一秒直接按住蒋序的脸侧,俯身吻了下来。
潮湿的呼吸和闷哼融化着填满房间,轻柔的吻从锁骨落到手腕,又落到骨骼分明的脚踝,起伏着开出一个接一个吻痕,像是新芽初绽。
远处的海夜里涨潮,波涛安静又汹涌,仿佛要淹没月亮。窗外是宁城永远不变的香樟树,有风轻轻晃动着叶子,蜷缩着又舒展开,带来如期而至,盛放的春。
它们静默着,允许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