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迎和林豆豆,恰如她和谢梁礼。
顶级家世的公子哥儿走不下神坛,无论他们是否自愿。
那时候方雪穗终于接受了事实,她根本不可能和谢梁礼并肩,原来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精致的水晶吊灯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何太的十指深深嵌入扶手椅的绸缎表皮之中,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咯吱”声。
她眼眶泛红,面容扭曲地咒骂:“你和林豆豆,都是贱货。”
方雪穗的唇边逸出一抹更深的冷笑:“豆豆已经死了,她是不是贱货,有阎王爷审判,何太您管天管地,可管不了阴曹地府的事儿。”
何太突然扯着嗓子,尖尖地笑了一声,像石子划过粗糙的地面那样刺耳:
“我管不了死人,却能管你这个站在我面前的活人,方雪穗,你没了靠山,却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我倒想试试你的胆色有多大。今儿你来做什么的,清楚么?”
方雪穗挺直了腰板站着:“您是trail的客人,我自然服务好您。”
“好,方小姐说的好,那就好好服务我。”何太把“好好服务”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方雪穗一言不发。
何太凝视着方雪穗,松弛的眼皮下垂遮住了大半的瞳孔,只留下一条细长的缝隙,透过这条缝隙,射出的目光既深邃又刻薄。
“方小姐,既然我是trail的客人,那你知道怎么敬客人的酒吗?”
方雪穗双手托起酒杯,上前几步,微微欠身,将酒杯奉上。
何太不接。
方雪穗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腰弯得更低。
何太一动不动地坐着。
直到弯成90度,何太终于懒懒地伸出手。
杯中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下一秒却被猛地打翻。
何太盛气凌人地逼视着她:“你敬酒敬得不好,我是你们的贵客,你应该给我赔罪。”
她拍了拍手掌,十多瓶葡萄酒立时被抬了上来。
方雪穗凉凉地扫了何太一眼,知道今天注定走不掉。
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的鸿门宴。
那就喝吧。
反正何太也不是要她的命,而只是要看她丑态百出的模样,那就让她看。
一杯一杯地往胃里灌,方雪穗动作利落,思维却像被酒精浸泡过的棉花,沉重而混乱。
胃部如同被烈火灼烧,身体像是脱离了意识的控制,不由自主地颤抖和摇晃。
新的、旧的,喝酒带来的后患,似乎全在一瞬间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