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就是一场偶遇,大家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扬帆起航后,平平静静的没有任何危机,弄得众人都有些懈怠了。
夜晚愈发得深了,肃郡王准备回屋睡觉,突然不知撞到什么,整个船身突然停止,颤动之大,所有人都惊醒了,河道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阻碍物。
船夫干净到下头一看,几乎半人高的水,都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心里咯噔一下,可别是撞坏了船。
夜晚的水面上,波纹不少,水下突然冒出一堆破船板,刚刚撞到的竟然是一艘急行而来的小船,在夜色的笼罩下,看不真切。
“殿下,船舱进水了,只怕下头破了点缝隙。”船夫跑上来,满头大汗。
肃郡王吃惊一阵,“船破了?怎么回事?还不快修一下,需要不要靠岸?”
船夫吞了吞口水,“来不及了,现在离岸边还很远,下头已经很深的水了。殿下不若乘坐小船,先行靠岸?”
“不行,难保这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殿下,不可不防。”夜深人静之时,船舱进水,需要殿下乘坐小船,江水底下还不知道掩藏了什么,还不如在船上等,“先去修,想想法子排空水。”
卫氏子腰间的刀已经抽出来,众人都觉得危险降临。
船咯噔一声,突然开始倾斜。
“不好,龙骨裂了。”船夫大骇,“之前有人凿断了龙骨。”
众人都想到了那画舫,靡靡之音下,竟然半点察觉不到船底下的动静。
完了完了!
船又是剧烈一个颤动,下沉得更加激烈,一个水手看着江面的水,赫然发现周围竟然飘着一层油,“不好,有火油!殿下快走。”
一道火光从江上冒出,一个身穿黑衣的水手拿着打火石,点着江面的火油后,跑入水中再也不见,那距离已经出了箭矢可以达到的范围,众人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阻拦的余地。
火一瞬间蔓延而来,江面上泛起的火光,把众人都包围在内,这么长的包围圈,别人还好说,这几个没有潜水经验的公子哥可如何越得过去。
大船之上,同样满是火油,都不知何时被抹上去的,站在甲板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呼唤,不费一兵一卒,竟然就要将他们全军覆没,肃郡王怕了,真的怕了。
太子竟准备弄死他!
一艘小船被船夫丢下水面,两边都绑着湿被子,身处火海中,并未被完全点着,肃郡王心头猛跳。
“殿下,上船,没时间了。”船夫呼喊着。
卫氏子一左一右夹起肃郡王,一跃而下,小船只够三四个人乘坐,船夫还要掌舵,剩下的护卫全都深吸口气,没多会人,竟然扭打起来,争抢为数不多的两艘小船。
如此情景,如何还能多等片刻,船夫迅速拿着着火的船桨开始划,火烧卷了个人的头发,有一股焦味传来,直到脱离那火油圈,肃郡王才脱力得坐在小船上。
“殿下,还没有脱离危险呢。”四周的安静着实给人不安稳的感觉。
“咚!”突然而来的箭矢,设在船身上,肃郡王当场就跪下了,抱头蹲下,战战兢兢。
卫氏子也绷紧弦,箭矢上带着纸条,扯下来一看,顿时爆了声粗口,“他娘的欺人太甚。”
【不过如此】四字,挑衅的味道太浓,想要弄死他们,同样轻而易举。
肃郡王抢来一看,一拳砸在船底,不甘心呢!那边,大船渐渐沉默,水面上的火油其实不多,很快就熄灭了下去,反倒是争抢那两条小船,自己人将自己人打杀一半,被推下水烧的面目全非的,都是自个人干的。
还留在甲板上的人完好无损。
这就是一场吓唬人的举动,周遭再无人声,只剩下他们一行人面面相觑。
卫氏两叔侄看着对方,第一次感觉上错了船。太子想要熬鹰吗?把七皇子的心气打成碎屑,往后再不敢跟他叫板。
如此倒也说得通,其余的皇子为何都不敢跟太子争,太打击心性了。
一切归于平静后,众人不知所措,肃郡王还未回过神,突然岸边有了火光,一艘艘小船靠过来,沾着火的箭矢如雨一样射向甲板之上,箭矢入肉的声音,吓得肃郡王面如菜色。
整个甲板最终都沉入海底,唯独剩下肃郡王的小船,众多蒙面人驾着船靠近,船夫一看情况不妙,跳船后再没有浮出水面,其余人水性不好,没有反抗的余地,统统被俘,一个手刀下去,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被五花大绑捆在大街的木桩上,全身脱得只剩重点部位,脏兮兮插着根稻草,卫二爷管过事,这儿竟然是人牲坊市,他们被按在这里发卖呢。
管事的大爷大婶路过时,见他们一身瘦弱排骨,连上手看看都不愿意,走前还骂一声没好货就别摆出来丢人现眼。
从早到晚,无人问津,几人不知想哭还是想笑,反正是第一回经历。
王子腾来得还是快的,船沉没的消息传开,迅速在周遭开始搜,面沉如水心惊胆战,这才第一个晚上,距离京城不远呢。
水面上只有侍卫的尸体,没有殿下和卫氏子的,船夫逃跑后一直尾随在后,那群黑衣人说没发现他,肯定是假的,只是没想除掉他,就这么让他坠在后头,眼睁睁看着殿下他们被脱光了按在太阳底下发卖。
这么冷的天,还是刚刚入春,没多会子,三人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旁得,只觉得冷入骨髓。
接二连三的打击,是个人都承受不住,肃郡王已经吓得想回京了,再也不敢跟太子争了。
王子腾寻来时,看到肃郡王如今惨状,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