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嗯”了一声。
子夜推开门走进屋,陪着周顾坐下,“您是因为刚刚被陛下宣召的事儿?”
“不是。”
“那您是?”
周顾看了他一眼,“在想苏容。”
子夜睁大眼睛,这才多短的时间,公子竟然已经想苏七小姐想的睡不着了?
周顾瞪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在想,她那个人,做什么,似乎都有缘由,最起码,就我跟她认识这一个月里,她拉着我做的每一件事儿,都有试探的成分在,那么,送我那些极贵的衣裳,是不是也在试探我?或者是有别的用意?”
“啊?”子夜不懂,他没能全程跟着公子,自然不知道在他负责拦着端华郡主这么长时间里,公子都跟苏七小姐发生了什么。
周顾捻着指尖,“一万八千金,最少十八万两。”
他看向子夜,“普通人是不是三辈子都花不完?”
“是、是的吧!”子夜早在听周喜说时,就惊掉了下巴,至今还没消化这件事情。如今这件事情在护国公府内已不是秘密,但夫人怕张扬出去不好,将府中知情人都敲打了一遍,封了口。
“所以,她为什么送我这么多衣裳?”周顾自问自答,“就算我不知那些衣裳的真正价值,但只要我穿回来,这件事情,便不可能瞒着家里,难道她是想告诉护国公府内所有人,她身份虽低,但身家厚实,不会攀不上我?”
子夜挠挠头,“您没直接问七小姐吗?”
“我当时以为也就万两银子,后来谢临说我的私房钱都不够那些衣裳布料钱,我以为也就几万两,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周顾是真这样想的,虽然他私房钱不够,但家里能给他兜底,反正他还有自己从小到大过生辰收的铺子私产等,总能找补回去的。
子夜觉得公子想的也没错,但谁让七小姐这么大方过头了呢,他问:“公子,七小姐是不是有很多钱啊?”
“不知道。”周顾初去江宁郡时,以为苏容一个小庶女,没什么钱,但后来随着接触下来,他发现,他似乎是低估了她的本事,她在整个江宁郡,都很是吃得开,走到哪里,都有人买帐,“她应该有很多钱吧!”
难得的是,从她身上半点儿都看不出来财大气粗,若不是她自己带他去三楼,若不是她自己要送他那么大批衣裳,他也不会惊觉他这个未婚妻很有钱。
“七小姐好厉害啊。”子夜崇拜。
周顾却又想到了别的,忽然说:“你去问问周喜,我带去江宁郡的贺礼,大概价值多少?”
子夜立即起身,赶紧去了。
不多时,子夜回来,对周顾道:“公子,周管事说了,若是按照价值折算的话,大概有十万两。”
周顾脸色忽然不好,“起先,她说送我十套衣裳。”
子夜不明白。
周顾又道:“若按照最好的料子来算,可不就是十万两。”
子夜睁大眼睛。
周顾腾地起身,整个人背着身子看向窗外,袖中的手攥紧,窗外夜色已深,天边乌云遮掩了大半明月,只露出隐隐约约一个月型轮廓,就如苏容,虽然与他相处一个月,但她古灵精怪,她始终看不透,就如今日这月一般,高高悬在天空,看似近,实则远,又被云层遮挡,隐隐约约,看的分明是月,但又分明看不到整个月。
周顾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了一声,“好个苏容!她是故意将我带去贺她及笄的礼都给我还回来了吗?”
他咬牙,“那她如今多的这些,是怎么回事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难道是因为江盛?当初我没收江盛的赔礼,她也没收,但我们都知道,她及笄礼那日,江盛自会送礼上门,礼绝对不会轻,而我不会要……”
他想起那日大夫人给他逐一说了江家都送了什么礼,脸色愈发的难看,“江盛的赔礼,差不多有七八万两……”
他忽然闭上眼睛,“加起来,可不就是这些衣裳布料的价值?”
子夜呼吸都轻了,看着周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吱声。
周顾迳自站了一会儿,又回转身,问子夜,“若是我猜测的不错的话,她是把贺礼和江盛的赔礼,都算在了一起,还了回来,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子夜也不知道啊,自然回答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