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骥一路从梁州城策马而来,日夜赶路,只堪堪落后靳氏兄弟一段路程。此时尘霜满面,全身衣衫残破。
他跪在原地,说道:“大将军要我交代少郎主,要您从此远走,永不回大晛。”
“元骥,你先起来。”
元骥向身后一招手,风雪中驰来十几个轻骑,都是靖安军中百里挑一的将士,一路跟着元骥从梁州而来。
“大将军派他们来保护少郎主。”
赵执问:“他还说什么了?”
“大将军让少郎主无论去往哪里,都拿好手中的剑。”
赵执突然间忍不住大怒:“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凭什么闹得天翻地覆,又私自替我安排后路?”
繁华之外
元骥:“少郎主,大将军起兵梁州,有两个不得不为的理由。”
“是什么不得不为的理由?”
“其一,少郎主你被困被滦使馆,危在旦夕,必须用强力逼迫北滦朝廷放人。”
赵执的胸腔猛地一跳,右手不自觉地捏向腰间的剑,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二呢?”
“其二,覃骕率兵侵我梁州,梁州驻军弃城而逃,朝廷毫不作为,眼看山河半壁,万民遭殃,大晛男儿焉能袖手?”停了一会儿,元骥又补充道:“这不是大将军说的,是元骥自己说的。”
“我知道了。”赵执艰难地说。
“我该知道北滦如今恃强凌弱,不可能会因为咱们陛下一封交涉的国书,就放出使团。叔父拥兵反叛,竟是为了我,他这个唯一的子侄”
“他既如此爱护后辈,可这么多年,他怎么没有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生的亲骨肉,不是比抚养兄长的骨血更好吗?
赵执似是质询,又像是自语。
元骥答道:“大将军一直视您如同己出。”
赵执没有答话。
“少郎主,如今……您准备到哪里去?”
赵执望向风雪茫茫的长亭外,靳氏兄弟和那十几个轻骑站在那里等待,视线中就只有这一处长亭。
“属下建议我们就此北上,进入北滦境内躲过风波,然后绕道吐谷浑南下,远走南海,将军府在南海有数艘商船,可……”
“元骥,我要回建康城。”
元骥吃惊地看着赵执,“少郎主,这,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