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陆凝正站在厨房那一堆菜面前挑挑拣拣,金秋那丫头磨蹭着被她后面的几个人推到了陆凝身边,嘿嘿笑了几声。
陆凝看她笑得有些勉强,问道:“怎么了,笑成这样?”
身后那几个身穿了围裙的伙夫丫头冲她摆手,以口型示意她:“你倒是开口问啊”
金秋鼓足了勇气,在陆凝挑好了菜回过身来时,说:“王妃需不需要帮忙?”
陆凝:“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们忙其他的去吧”
身后几人恨铁不成钢,示意她继续,就见她在陆凝身边晃来晃去,一会问:“王妃,这个青菜需不需要洗?”一会儿又问:“这个土豆需不需要切?”
一顿饭做好,陆凝总算是察觉这群的人不正常,于是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一群人支支吾吾,最后还是金秋说道:“王妃,您是不是和王爷,发生了什么矛盾?”
陆凝困惑:“为什么这样说?”
金秋就说:“因为府里都在说,王爷自从成亲以后,还每日睡在文竹楼,所以大家就,就都这样猜”
陆凝想了想,仍拿出以往的那个理由,解释道:“文竹楼离王爷书房近,王爷办公方便,仅此而已”
金秋点了点头:“哦,这样啊”没敢再问。
午时谢长渊回来直接去了梅苑,陆凝已经摆好了一桌菜在等。见他回来,上前接了外袍,说:“这几日都回来的挺早呀”
谢长渊净了手坐下:“今日朝上无事”
峰七暗中撇撇嘴,心道,哪里是无事,分明是不想王妃在家里等的时间太久!需两个时辰才能完成的差事,您可是硬生生一个时辰多就完成了。
吃着饭,陆凝道:“对了,等会用过膳,我想去京郊探望二婶娘”
谢长渊问道:“需要我陪你吗?”
陆凝道:“不用,王爷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的”
谢长渊想了一会儿,说:“还是让严三跟着你”然后看了一眼严三倚在门边实在没个丫头的样子,对陆凝说:“要不,还是再给你添个婢女?”
严三立马站直了身子,侧着耳朵听。
好在陆凝说:“严姑娘挺好的,我这里不用那么多人”
谢长渊才作罢。
去京郊的路上,马车经过千味居,陆凝记得铭缮最是喜欢那儿的红烧蹄子和糯米藕,于是停了车让严三去打包了两份,然后又去荣安铺拿了几味滋补的药材带上,才往城外走去。
行至城门口,听见一阵争吵声,陆凝掀开车帘看了一会,认出来那是涂家的人,正不知和守门的人卫兵在吵些什么。
她放下帘子,让车夫继续走,却见涂家的人和那卫兵争执起来,后面那脸色阴沉的涂山一把抓起旁边的卫兵一甩,直接将人甩到了陆凝的车子上,马车猛地侧了个身,幸好没翻。
严三骂了两句,当即冲了出去站到那涂山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那涂山尽管有一把子力气,但严三身手了得,平日不显山漏水,但实际寻常人还真奈何不了她。
涂山一看不是严三对手,当即躺在地上哼唧了起来,俨然不是平时看起来那副温吞的样子。他直指着严三,说她当街行凶,让家中下人去将京兆尹找来,还直言城门守卫放走了他涂家夫人。
陆凝在马车里听的离谱,揉了揉刚才被马车磕到的额角,走了出去,问:“怎么回事?”
严三看见陆凝已经破了的额角,更是一阵怒气,还要再来一脚,吓得那涂山往后缩了缩,幸而陆凝将人拦了下来。
不一会儿,京兆尹王修急匆匆赶来,城门卫兵只说是得罪了京中官员却没说是谁,到这儿一看,没想到是涂家的人,顿时脸黑了一半,涂家一个员外郎,值得他特地赶来?
涂山态度恶劣,见了王修倒是知道收敛两分,指着严三说道:“此人当街行凶,王大人可得将她抓起来狠狠惩治一番”
京兆尹看向严三,见她双手环抱气定神闲,又见她身后的姑娘衣着不似常人,一时拿不准,便问严三:“他说的可是实情?”
严三道:“是又如何,我打的就是他”
王修的脸色更黑了,涂山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就听严三说:“他冲撞了我家王妃,我打他还算是轻的,若是我家王爷在这,他脑袋已经分家了”
陆凝暗道,也不用这么夸张,谢长渊也不是这样冲动行事的人,你这样在外败坏你家主子声誉,真的好么?
王修和涂山皆愣住了,问:“哪个王爷?”
然后反应过来,京城还有几个王爷?不就那一个清王?
王修这时才注意到陆凝额头上的伤,慌忙上前关心,被严三拦了下来,问:“这事该怎么办?”
王修办事从未这么爽快过,当即让人将涂山带过来道了歉,然后带回去打了二十大板才算完。那涂山被拉走时一声不吭,也不敢再嚷嚷着让卫兵找回他夫人的事了。
回过头来,王修笑着要让人去找大夫,陆凝没让人去请,直接和严三掉头去了荣安铺。好在额头只是磕肿了些,微破了点皮,没有大碍,大夫上了消肿的药,也不需包扎,只是看起来倒是有些吓人。
严三苦着一张脸想,这下回去可怎么交差?王爷不会打断她一条腿吧?越想越忧心,转身看见陆凝的额头,赶忙过来扶着,更愁了。
陆凝觉得有些好笑,说:“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你这么一副表情做什么”
严三道:“都怪属下,没有照顾好王妃”
陆凝道:“关你什么事,这不过是意外情况,谁都没有预料,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