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说,但严三仍旧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陆凝也只好笑笑不做声了。
严三问:“那这样,我们还去陆二夫人那儿么?”
陆凝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这样去怕是会吓到他们,于是说:“改日再去,先回府吧”
回到府中,倒是把管家吓了一跳,怎么人才出去没一会儿,就这个样子回来了?说着就急忙要让大夫来看,陆凝拉住他,说:“管家别忙了,我这刚看过大夫,已经上过药了,不妨事的”
管家叹了口气,然后指着严三开始责骂起来。严三一脸委屈的哭诉,他们一向如此,陆凝也不在意,笑着回去了。
傍晚谢长渊回来,看见陆凝额头上的伤药,当即皱起了眉,问道:“怎么回事?下午不是去看陆二夫人?”
陆凝于是又将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问道:“涂家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下午那人是涂山没错,他说的夫人,是陆笙?
谢长渊吩咐峰七将伤药拿来,坐到她身边,拿了一张帕子将额头上的白色粉末擦了擦,说:“涂这个药会好的快一些,上次不是给了你?怎么不用?”
陆凝才想起来上次他让严三给自己拿的,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忘了”
谢长渊靠她很近,说话时呼吸轻轻打在她的脸上。他嗓音轻柔了许多,说:“重新给你涂药,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陆凝微仰着头,好让他看清伤口。从这个视角看过去,能看清他的眼神,极为专注的看着她,好像只看得到她。
“涂家那个儿子,看起来温顺老实,但实际凶残暴虐,这事算是涂家的秘密”谢长渊边上药,边解释着:“涂家后院的家奴被他打死不少,虽说家生奴才死生全由主家做主。但像涂家这样随意打杀家奴的人家,在京中毕竟是少数。涂家还指望涂山传宗接代,所以遮得很严实。但前些日子,涂家的这些事突然就被人揭开,大家都知道涂家的德性,所以那涂山也就懒得装了”
顿了顿,他低眉看了陆凝一眼,正与她目光对上,心中一颤,忙瞥开了眼神,继续说:“涂家那个新娶的夫人,就是你那个庶妹,前几日跑出去了,应当是她传出去的,所以涂家的人一直在找她”
陆凝想起上次听起她时,还是太子大婚的宴席上,听说她当时怀着身孕,看起来傲慢的很,没想最后却是这样。
他涂好了药,仍旧坐的离她很近,嘱咐道:“这两日你先别出府,我怕涂家的人狗急跳墙,胡乱咬人”
陆凝想了想,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见她如此听话的样子,谢长渊不自觉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揉完后,自己先僵住了,看陆凝脸色有些泛红的样子,他扭头轻咳,喊了峰七进来。
峰七问:“王爷,什么事?”
谢长渊道:“跟严六说,最近王妃要是出门,让他跟着,照看好王妃”
峰七连忙道:“是”
陆凝道:“今天就是个意外,应当没什么事吧”
谢长渊严肃道:“以防万一”
接下来的两天陆凝就没有出门,倒是秦棋,陆凝自成亲后还没和她见过面,所以当秦棋来王府时,陆凝除了惊讶,更是惊喜。
管家带着秦棋穿过门厅,秦棋头一次来王府,看什么都新鲜,左右张望着。看到陆凝,忙上前牵她,又看见她额头上的伤,忙上前关心,问道:“你这怎么弄得?肿成这样”
陆凝带着她往梅苑走,一边走一便说,说到严三将那人踹了两脚时,秦棋直拍手叫好。
陆凝笑着:“我看你和她脾气倒是挺像的”
两人坐在院子里,管家送了一迭果盘过来,秦棋抓了些放在手里,说:“前些日子陆家发生那样大的事,我就想来看你,但毕竟你已经嫁进王府,我就不太好像从前那样随意上门了”
她憨笑道:“不过现在看你一切如常,我也就放心了”又道:“不过有一说一,王爷对你还挺好,连身边的丫头都有些身手,生怕你磕着碰着了”
陆凝点头赞同:“严姑娘确实身手挺好”
秦棋点点她的脑袋:“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王爷对你的态度啊!”
陆凝问:“什么态度?”
秦棋叹声气,又拉着他说:“王爷能把他身边的护卫派去保护你,说明他是在乎你,在乎你才会时刻关心你的安危啊”
陆凝重复说着,似乎在确认,低声道:“在乎吗?”
秦棋看着她摇了摇头:“你看看你,都成亲了,还这么一副不通情感的样子,看你这样,我倒是有些同情王爷了”
陆凝无奈的看着她:“你又知道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过还好你没大事,否则,就涂山那样的人,要是没有你那个婢女,你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还真不好说”
说起这个,陆凝有些事情还真只能问秦棋这个百事通,她道:“听说涂山虐杀家奴的消息是陆笙传出来的?”
秦棋道:“应当是她,我听我母亲说陆笙刚嫁去涂家的时候,涂山还能装的一副很好相与的模样,但人能装一时,又怎么能装一辈子呢?陆笙怀有身孕的时候发现涂山跟府里的丫头乱来,当场发怒把那丫头处置了。涂山没忍住发了脾气,当场把陆笙推的小产,之后就本相毕露了。陆笙估计也是因为被虐打过,所以才逃跑了,不过跑是跑了,倒是给涂家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陆凝点点头,想着以陆笙的脾气,怎么也不会逆来顺受,只是不知会逃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