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后把那个人送进安检大厅,看到那个瘦削的背影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他都一直在笑。大抵这世上哭都是因为难过,而笑着的都在笑什么,也只有那笑着的人才知道了。
“呃……薛擎你没事儿吧?”
我和温岭远再见到他,已经是一星期之后了。薛擎当时正左拥右抱,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一样浪得不得了,哦不,应该说进化了,腿上还坐着一个。
“有啥事儿啊?嗨着呢,”薛擎哈哈笑着,大腿颠了一下,把上面坐着的小男生颠得花枝乱颤,“我堂哥在三里屯开了个酒吧,明天开业,你俩一起去捧个场啊?”
温岭远面色复杂,勉强回答,“行,去呗……”
小男生在薛擎腿上蹭了两下,笑着说,“我也去嘛。”
薛擎伸手捏他屁股,笑嘻嘻的,“去啊,当然去,听说厕所隔音呢,咱去试试啊。”
我和温岭远面面相觑,本来寻思总算得空儿了,一起来安慰一下某人,结果这家伙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安慰,搞得我俩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了一晚上,配合他在那儿荡起双桨。
之后的日子省略一万八千字,实在是难以启齿,说多了辣眼睛。
薛大少又恢复了浪子本性,基本是荡出了黄浦江,直奔太平洋而去,据我亲眼目睹以及战地记者温岭远前线报道,薛擎那公狗腰一刻不停地在大江南北散播他的子子孙孙,什么他堂哥酒吧里的头号b啦(没错,这家伙居然掉节操到去泡一个b),满一个月才成年的幼齿小男生啦,即将奔四的熟男大叔啦,网剧蹿红的三线小明星啦,简直数不胜数,数着都累。
而其中也不乏让我和温岭远产生也许是真爱的幻觉的绝世大美人,那家伙是圈子里的名人,应该说名媛比较贴切,又帅又骚又玩得起,一般这样的薛擎以前都看不上的,然而自从岑深走了之后,这家伙就跟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浪得越发没边,口味越来越重,莫名其妙忽然就不斩直男了,反而开始走禽兽路线,作的一手好死。
除了岑深以外,薛擎攻克的那一堆堆目标都没有超过两星期的,结果这位名媛s同学居然超过了一个月,薛擎还意犹未尽,想继续处着。我和温岭远除了感叹他坏掉的脑回路以外,也只能猥琐地yy一下,也许人家盛名天下的确不负虚名,技术呱呱叫,正好激活了薛少如今只寄宿在下半身上的脑子。
总之就这么旁观他一步步收集庞大如狗的后宫,时间也就这么匆匆过去了。不过最可怜的还是温岭远,薛擎身边的美人如过江之鲫,然而温少身边依旧空空荡荡,狗中之王,当之无愧。
不过温岭远有一点就特别好,别人都可怜他单身狗汪汪汪,唯独他自己毫无自觉,还特别热衷于当红娘,自己的事儿不上心,就喜欢八卦别人,还给人乱点鸳鸯谱,于是在半年之后,被他一顿乱点,我居然也中招了。
“来了来了!”
温岭远一脸兴奋,我则是翻个大白眼,“你闲的是吗?闲了就去给薛擎收拾烂摊子去。”
温岭远缺心眼儿地哈哈笑,“你这好不容易要嫁出去了,我当然激动呀。”
“放屁呢,”我无语地揉揉眉心,“就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你还当真啊?”
“干嘛不当真,他对你多上心啊!”温岭远抻着脖子往远处瞅,等看到了人就抬起胳膊招手,“我觉得这小孩儿很好啊,你试试嘛,别老躲着人家。”
我也是没心力躲了,小孩子毕竟年轻,太有活力,我这老年人也真躲不动了。
“陆哥!”那孩子几乎是风一样跑过来,又跟第一次一样,往我身边一寸寸地蹭,“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来,嘿嘿!”
小孩儿叫云潇,就是某天在酒吧里认识,陆哥长陆哥短的缠了我好半天,最后被我拒绝了的小屁孩儿。实在是这小子长了一张娃娃脸,太显小,说是有19岁了,看着也就十五六似的,他每次一过来蹭我我就有罪恶感,老子可是三十多了,活他快两倍的岁数,实在是hold不住。
其实那时候我还是把他当小孩子看的,没怎么走心,只是温岭远没事儿就总念叨那个部队大哥的事儿,念着念着就嫌我老了,让我赶紧找个人定下来。我也是邪门了,被他念叨久了居然也魔怔了,心绪晃荡了一段时间,到如今就有一点点的心动,不是对这孩子心动,而是对重新接受一段感情的事情,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不过就算重新接受一段,也不要这个娃娃脸吧……
实在太嫩了,下不去手。
“陆哥陆哥,给你看,我今天做的灯泡儿!”
“……”
小孩儿是学电气工程的,才刚刚大二,不知道上什么鬼课,做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次送我一锤子,今天又送我一灯泡,老年人表示很方。
“我这灯泡分数最高呢,你看啊,这回路我自己拧的,我拧出花儿来啦,老师说我是天才!”
……天才可谢谢你了。
我被云潇缠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勉强接受了那个蠢得要死的灯泡,等把那玩意儿塞进衣兜里,就觉得自己的智商跟这小屁孩儿一样,简直低到了人生最低值的临界点。
“收了我的灯泡儿就是我的人啦,陆哥我相信你不会始乱终弃的!”
“……”有病怎么不去吃药呢?
我这边正郁闷得不得了,温岭远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忽然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云潇?”
云潇一愣,抬头看到来人,登时就惊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