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达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狼狈地裹紧挂在胯骨上的浴巾,恨恨地瞪着对方恐吓:
“你知不知道我是□□的!我有枪!刚才我差点就把你当成敌人一梭子干掉了!”
她哦一声,完全没被吓到,继续自行打开冰箱,认真审视一番,问:
“那你有什么可以吃的吗?我真的饿了,很饿。”
先前那一盆做多了意面正在冰箱角落的托盘里坨成一大块,米斯达咬牙切齿把托盘扔进了烤箱,按下了加热键,回头就瞧见4楼的不速之客已经在餐桌边自然而然地落座了,并以一种热切到令人惊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别忘了,他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没擦干的头发上还在不断滴滴答答淌下水滴,顺着他的胸肌沿着他引以为傲的人鱼线往下流。
米斯达被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更加紧地攥住了裹在腰间的浴巾,哆哆嗦嗦地梗着脖子吼过去:
“只有意面了,吃完就滚回去!”
她脸上仍不见分毫被□□威吓后应有的恐惧,歪过头来近乎两眼放光地继续盯他,然后头一次用意外礼貌且欢快的语调直白地开口了:
“你的身体很漂亮,□□先生,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米斯达愣一下,这才想起他的邻居是个艺术家。
他想拒绝,但又想到了passione,想到了从4楼离开的‘男爵’,拒绝的话压到了嗓子口,转了个圈后被咽下了肚。
叮——
烤箱响了一下,意面热好了。
米斯达迅速滚回卧室里,胡乱套上了一条睡裤,才回到厨房,戴上手套取出滚烫的意面,啪地扔到了餐桌上的客人面前。
她自己找来了叉子,搅开坨在一起的面块与肉酱,吹了吹热气,又开始风卷残云地吃,先前的话题也就此中断了,从未被提出口过一般。
米斯达彻底无奈地在她对面坐下来,他是真的拿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傻帽邻居毫无办法,内心有一阵是汹涌翻搅起来的纠结:
说到底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是吗?她就是个住在楼上的小可怜、饿死鬼,饿极了就跳下来找吃的。她没有教养,也许是家庭不幸父母早亡无人看管,那也不是她的错。
最重要的是……她认识‘男爵’。
passione未来说不定会有求于她,对她宽容一点也不是不行。
南意枪手在内心为眼前的人找了无数个借口,终于说服自己把对方看顺眼起来。
她应该真的是饿坏了,想来也是,她努力(?)遵守了约定,已经很久没有从楼上跳下来要饭了,比起上次拜访,她看上去瘦了很多,面颊瘦到几乎脱相地凹陷下去,显得她憔悴又凄苦。
她急急地吞咽了几大口面条,惨白的脸上才稍微有了点血色,像是迅速补充到营养支棱起来的干枯枝桠。
“说真的,你就住在楼上,规规矩矩坐电梯下楼,礼貌地敲门,说【米斯达先生,我饿了,请问我可以和您一起用餐吗】。”
米斯达好言相劝,
“这又不是多难的事。”
她停下来,嘴边糊了一圈酱汁,抬头看怪物一样看他,思考片刻,像模像样地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