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米斯达小声……又或者闭嘴:
“这个话题深入起来很麻烦,以后有机会再聊吧,现在我想专注地观察一会儿。”
她时常这样说话漫不经心地把人惹恼,然后显露出一种无意冒犯的诚恳,将别人被激起的怒火生生压下拧紧收拢,再自顾自地结束对话,让一切归于近乎死寂的平静。
米斯达叹气,2个月前他们还只是楼上楼下偶尔蹭饭的邻居关系,现在竟然相邻而坐一同在参加什么该死的拍卖会,甚至还聊起了艺术!
可他们总是聊不到一起去,谈话层次会出现断崖式的跳跃,她那些不知出处的奇妙深沉思考,令人厌烦,但也同样令人眼前一亮地惊诧。
还有那些艺术家身上的高傲与自负,相比刚才那个讨人厌的卷毛,这份特质放在她身上反倒变得有些令人无奈地能够被接受……且可爱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她不再说话了,米斯达也只得无聊地将手搁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环顾四周,最后视线绕了一圈不自觉地再落回她身上。
她的位置沿桌靠前一点,他在左后方向看过去,刚好能瞧见她清晰的侧脸轮廓线。
深邃到优秀的五官透出浑然天成的浓重忧郁色彩,她的确很美,但那是一种颓丧枯萎的美,令人生畏。
——现在的她……又像谁呢?
他这样想,一时间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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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一直到6点半才结束,中间短暂休息了两次,6点之后米斯达就困得睡着了,一直到结束才被她叫醒。
刚才那个卷毛艺术家有两副作品参与了竞拍,其中一幅拍出了200万的价格,算是中上水准,清场时那人还刻意路过显摆了一番。
她没搭理对方,转头告知睡意惺忪的南意枪手:
“‘男爵’来了,不过他刚被请去贵宾休息室了,但他至少会在待会儿的派对上露个脸。”
——还好没叫乔鲁诺来,这实在太折磨了!
计划很简单,找机会逮住‘男爵’,由她介绍一番两方的身份,然后另外约个正式单独的场合让教父亲自会面。
竞拍后的社交派对更加正式,参与的大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买手,入场后没过4分钟,她又抛下米斯达扭头去应付他人的攀谈了,再度被单独抛弃的枪手只有孤单地四下乱逛,找寻‘男爵’的身影同时,在为宾客准备的自助餐食旁拿食物投喂嗷嗷待哺的替身小人们。
no5刚刚又被no3打了一顿,正揪着他的领带吱吱叫:
“米斯达!米斯达!那边有萨拉米!我尝过了,好吃的,她会喜欢的,也拿一点带给她吧!她一定也饿啦!”
no5趁乱又一圈把no3挥开,和no7一起挤到米斯达面前补充:
“还有饮料!给她带一杯饮料!那里有酒!有香槟呢!”
于是他被子,弹们【该喂猪啦该喂猪啦】般催促着,哐哐往盘子里不停地夹取食物,一边猜测着她会不会像坐在他家餐桌前那样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那样的话,周围的人一定会震惊吧,但他不会,嘻嘻,因为他早就习惯了,他每天都能看到她那样吃饭——
——草!
米斯达惊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回头小声怒斥吱哇乱叫的替身小人们:
“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干嘛那么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