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带着鲜花,推开了4楼的那扇门。
她就对着门侧坐在窗边,面前支着画架,手里拿着画笔,脚下用过的颜料扔得到处都是,但成熟如米斯达,如今已经不会再为此大惊小叫地发怒指责了,他只会像个真正的艺术家背后的男人那样,默默等她结束创作再好好收拾屋子。
“所以你画得怎么样了——”
他拿着鲜花朝她靠近,才迈步就发觉了不对劲:
空气里隐隐约约蔓延着一丝微甜的铁锈气息……
当他一步一步更加靠近她时,这令他无比熟悉又不详的气息也愈发浓烈……
“很不错,”
女孩的声音仍旧像清晨的小鸟般清脆而快乐——甚至有一丝不寻常的亢奋,她停下了画笔,开心无比地回过头来转向米斯达,热情地邀请:
“我画出了很不错的东西,你要看看吗?米斯达?”
她回过头来了。
也因此把对着窗的那侧身子连带着一起转了过来。
于是米斯达看到了,她那身白色的棉麻睡袍从胸襟到左臂的那一片,早已被鲜红色的血液浸透。
滴答,滴答,滴答……
再往上看,还有血水不停地在落到肩膀上,继续蔓延那片不详的红色。
血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米斯达恐惧地看到了她脑袋的左侧。
空荡荡的。
……没有耳朵。
“你看,这幅画还不错吧?虽然还没画完……”
自顾自把画板转过来的艺术家仿佛置身事外,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只是咧起的嘴角僵硬不自然地颤抖,口中语气倒是欢欣骄傲,只是在米斯达听来却格外诡谲毛骨悚然道:
“……灵感来源于梵高的《左耳》。”
在她脚下的杂物堆里,就静静地躺着那只被割下的耳朵,和一旁拧开的红色颜料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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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关上了身后的门,叹气看向了那抓着帽檐痛苦垂头坐在走廊里的男人,他听到门的动静,因此抬头看了过来,露出一张虚弱疲惫的面庞,开口有气无力地问:
“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米斯达吗?那个快乐无忧无虑的米斯达?
教父这样想着,还是沉稳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必担心,米斯达,【黄金体验】把她治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枪手这才松了一口气,蜷缩般重新低下头,撑着自己的膝头长舒一口气,然后起身,拍了拍教父的肩膀以示感谢,就打算要把人带回去。
“米斯达,”
空无一人的幽深走廊里,乔鲁诺叫住那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