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强既被皇帝下了大狱,想活便不可能了。相比自己出手,让孟强在天下人的唾骂、侮辱中游街示众斩首,自然远比一刀将他毙命来得痛快得多。
于是赵晏然收回了手中的飞刀,趁着守备没有注意,纵身离开大堂。
庄内戒备森严,但守卫于赵晏然来说形同虚设,他轻巧地避开了每一处哨岗。
赵晏然心情难得很好,觉得过来一趟却没动手,手有些痒。正巧谢琅为押送孟强一道离开正殿,赵晏然一贯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的君子姿态,于是带着挑衅的意味,扬手射出一枚飞刀。
谢琅耳边劲风拂过,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柄飞刀擦着他的脖子稳稳钉在了前方廊柱上。
平素稳重端方的公子背影一顿,有些失态地唤道,“来人,有刺客。”
赵晏然轻蔑翘起嘴角,随即趁周围侍卫赶来之前,展开轻功纵身几个起落,便彻底绕开了山庄的哨位,离开了山庄。
追月节
当天晚上,赵晏然如约来酒楼接收工的知慈。
二人并排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聚集在摆摊商贩和杂耍班周围。
上午孟强落网一事,让赵晏然心中很痛快。他陪着知慈一家一家地逛商铺,甚至觉得周围拥挤的人流都十分可爱。
“你笑什么?”知慈问他。
赵晏然道,“今日仇人落网,真是大快人心。”
知慈道,“那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你亲自动的手?”
赵晏然道,“不,他被官府判了罪,届时他的罪行会被昭告天下,比我亲自动手要痛苦得多。”
街边迎面而来数对男女,皆挽手相携,姿态亲密。
赵晏然和知慈之间沉默了片刻。
知慈开口,“今日我们酒楼,格外的忙碌。”
赵晏然道,“很忙?”
知慈道,“很多客人来店里吃饭,不过晚上同我关系好的小姑娘跟我换了班,要不我还不得闲。”
说实在的,知慈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明明她期待的是另一件事,嘴上却愈发正经,越扯越远。
她思绪发散,看见街边一对情侣从首饰摊出来,情意绵绵相互凝视。男子抬手,女子便微笑低下头,由男伴为她系上了项链,并在她额见落下一吻。
赵晏然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你也喜欢项链吗?”
“啊?喜、喜欢。”
于是赵晏然便同知慈上前,为她挑选了一件精致的项链。
赵晏然手里拿着项链,又同知慈向前走了一段路。
这一次,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二人之间的氛围不同寻常了起来。
走着走着,赵晏然停下脚步。
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知慈转头,便见赵晏然正望着她。于是她转身,与赵晏然面对面而立。
知慈看见少年举起手上那串项链。她忍不住心有期待,略带羞意地垂下眼低了头,露出了纤细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