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想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喊声给绊住了脚,只?好转过身去刻意挡住陈小书离去的方向,拦住他们的去路,问:“你们去哪儿啊?”
“找你啊,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秦武从?人群中走出来,将手搭在他肩上,道,“出去两年了,这次回来留多?久?”
“不知道,不过目前应该不会再走了,而且之前我听人说咱们这儿要派一些人过来守着,免得又闹出满山土匪的事,如果?是真的那我到时候去通通关系,调过来。”
旁边的卢明听了,有些担心,“能是那么好调的吗?”
孙义笑了笑,只?是那笑里尽是苦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无奈道:“一条疤,换一个军功,挺值的,想来我去求他们将我调到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你别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你看你还没讨媳妇儿呢,脸上落了这么长一条疤,这下更不好讨了。”
卢明的话里有话,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孙义和陈小书之间的关系,只?是杜郎君迟迟不肯点头?这才没能成得了,现?如今孙义这脸上又新添了条疤,要想娶陈小书只?怕更难了。
“没事儿,大不了一辈子不成亲就是,反正军营里的单身汉子也多?得是,我在里面不算奇怪。”
孙义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笑不出来了,卢明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忍心,摸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想了想,最后索性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老五,小七他弟弟还没成亲,他虽然是后来的,但到底住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要是点头?同意,那我找人过两日就去替你说。”
这话由卢明说出来比孙义自?己去找人要好一些,再加上周围站着的都是自?己人,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加了一句:“我过完年就得走。”
“过完年……”卢明琢磨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问题,还有七八日,来得及,你别担心。”
晚饭前杜郎君和陈小书特意带着东西?来看孙义,他们也没人敢先试探他的态度,就看着杜郎君说完以后带着陈小书离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商量过两日提亲的事,孙义坐在旁边紧张不已,听着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自?己的事情,一会儿派人明早下山买礼品,一会儿让人去请镇上最有名号的媒婆,一会儿又让人去打探一下杜郎君的口风。
当然,这个人非陈小七莫属。
秦武怕他走夜路雪滑摔着了,便提出要和他一起去,屋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桌边瞬间不挤了,开始小声地商量。
杜郎君家还亮着灯,没有睡觉,陈小七过去敲了敲门,看见来开门的是弟弟,便仔细敲了敲他有没有哭过,毕竟孙义回来了,杜郎君可能会再次警告陈小书不能和他接触,不过好在这次陈小书并没有任何难过的样子,而是大大方方地打开了门,笑着道:“哥哥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这夜里雪下得这么大,摔倒怎么办?”
陈小七扒着灯笼将里面的蜡烛给吹灭,秦武随手放在了门后,然后搂着陈小七回:“这不是有我吗,我能让你哥被摔着吗?”
陈小书看着他们俩这恩爱的样子实?在没眼看,直接转过头?去,一边朝里走一边道:“爹爹,哥哥他们来了。”
屋子里面很暖和,陈小七进?去一看才发现?他们正在吃烤红薯,那香甜的味道一下子冲进?鼻子里,馋得肚子咕咕叫,旁边的秦武看得一愣,道:“你不是刚吃过晚饭吗,刚刚还说吃撑了呢,现?在就饿了啊?”
陈小七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轻轻扣了扣自?己的脸,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有点饿了。”
秦武宠溺地捏了捏他的手,然后附耳道:“你啊,就是馋的。”
杜郎君烤了两个,将最大的那个掰开递给了陈小七,他原本?是该推辞的,但不知为何今夜特别想吃这一口,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道谢接了下来。
“我来我来,你别烫着。”秦武伺候得非常小心,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吹一吹后再递到他嘴边让他吃。
旁边的杜郎君和陈小书也见惯了,并不觉得惊讶或奇怪,杜郎君便直接开口:“小七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外面正下着雪,天儿又冷,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的话,那他们是没必要冒着风雪过来的,所以肯定是有什?么事。
陈小七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推了推秦武的手,秦武便拿帕子给他擦擦嘴,听见杜郎君的话后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互相对?视着不由自?主地笑了。
“哥哥,你们笑什?么呀?”陈小书觉得他们俩今晚奇奇怪怪的,便直接问了,陈小七低下头?咬着自?己的嘴使劲儿憋住笑意,这才正色道,“叔爹,我是想来问一下关于小书的婚事的,你们选定人家了吗?”
“婚事?”
杜郎君先是一惊,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反应了过来,神秘地笑了一笑,然后道:“是想说五当家的事吗?”
陈小七被他的话给吓着了,心里正在想是谁走漏了风声,结果?又听见杜郎君道:“我早就知道了,之前之所以不同意小书和五当家,是觉得我们配不上他,可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小书他说什?么也不肯嫁,既然五当家还没成亲,也喜欢着我家小书,那这事儿就依你们说的办吧,叫他抽个时间过来提亲。”
“真的?”陈小七完全惊讶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这事儿就怎么成了,他走出院子的时候脑子还没转得过来,拉着秦武问,“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叔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