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表现吧,”欧焕莲放慢摩托车速度驶入菜市街,停在一家烧腊店前喊道:“老板,斩半只烧鹅!”
“好嘞!要左边还是右边?”烧腊店橱窗里的斩料师傅取下挂在上方烧鹅,用斩骨刀嵌入屁股尖导出腹腔内的汁水,麻利地从胸口中间破开两半展示给欧焕莲看。
许冠宁不用看,指着烧鹅喊道:“妈妈,要左边的!”作为安冈县人,那是自小被教育:吃烧鹅髀,一定要选左髀!
欧焕莲干脆把人抱下车,塞了张50元给她说道:“你去和伯伯说,记得等老板找钱!”
许冠宁捏紧‘三个人头’往店里走,踮起脚扒住传菜窗口喊道:“伯伯,我妈妈说要左边!”
“诶!下庄留髀吗?”斩料师傅手起刀落,半只鹅立刻分成上下庄。
“不用留,谢谢伯伯!”
“这么小就会自己出来买菜呀。”站在收银柜后的老板娘把套好塑料袋的打包盒递给许冠宁,有心逗逗她:“这里46块三毛,你说要找回多少钱给你呢?”
“我还没上学不会算,”许冠宁摇了摇头,伸出去的手有些犹豫:“阿姨,你是大人也不会算吗?”会不会把她的钱全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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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荒谬感,失笑道:“我当然会算,只是想考考你。”
许冠宁这才把钱给她,慎重道:“请你算清楚哦!”
她那严阵以待的模样引得其他客人发笑,老板娘担心笑出声又令她怀疑,特意板着脸把零钱给她,叮嘱道:“来,把钱拿好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妈妈!”
欧焕莲早已把摩托车调头,闻言回头看见许冠宁一手举着只鸡爪子,一手挂着塑料袋,纳闷道:“你把剩下的钱买了这个?”
许冠宁把手里晃晃荡荡的塑料袋挂去车头,喜滋滋道:“是伯伯送给我的豉油皇鸡脚。”
“真是,让你付个钱也能捞到好处。”欧焕莲莞尔一笑:“上车吧。这里人多,开出去得花点时间。”
许冠宁回到大院立刻啃一口鸡爪子,这一路可把她馋坏了。
“喵~”小腿被一颗毛绒绒的猫头挨挨蹭蹭。
许冠宁低头唤道:“小白,你也闻到香味了吗?”
“诶,你们把我搞糊涂了。”张伯摇着大葵扇问道:“三个人喊的都不一样,这只猫到底叫什么名字?”
“它叫小白。”
“小灰!”
“壮壮!”
正巧欧扬和秦劭烨也在院子里玩,三人各执一词。
许冠宁指着猫尾巴尖上小撮白毛,有理有据道:“它这里是白色的,就叫小白!”
“白色才那么丁点,”欧扬更是振振有词:“灰色多,叫小灰才对!”
秦劭烨操着的是老妈子的心:“它现在瘦瘦的,要多喊它‘壮壮’才能长得强壮!”
“我说句话吧,”张伯手里的大葵扇一一点过去,说:“你们哪个都觉得道理站在自己那边,对不对?”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他拍板道:“既然谁也不愿意听谁的,干脆各喊各的吧!”
“嗨,我说老张,你这是公道话嘛!”范玉娇乐道:“摆明就是糊弄,我也到点回家糊弄饭菜去喽。”
胡春兰慢慢撕开南瓜苗上的皮,戏谑道:“啧,啥也不懂正好啊,喊啥都能应。”
“妈,今晚添个菜。”欧焕莲把手里的塑料袋放石桌上,坐下帮忙撕南瓜苗。
胡春兰不用打开盒子也知道买的是什么,嗔怪道:“老买这些烧腊,吃多了上火。”
“偶尔一餐半餐,哪有那么容易上火。”
胡春兰没搭理她,扭头说道:“劭烨,你爸妈还没回来。今晚上胡奶奶家吃饭吧,正好有你爱吃的咸鱼茄子煲。”
“兰姨,我们今晚回老家吃饭。”
冯开云混在一堆下班人群里走进大院,坐去石桌边上加入到撕瓜苗队伍里,缓缓开口:“文凯他二叔今天六十大寿,待会他下班回来接我们一起回乡下。”
胡春兰唠叨:“记得带件外套,夜里坐车凉。”
“放心,放包里了。”冯开云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推过去,说:“兰姨,这是我表弟从港城那边带回来的活络油,听说能缓解关节痛。”胡春兰膝盖上有风湿,下雨天来临前总会隐隐作痛,准确性堪比天气预报。
“我哪好意思收你表弟的东西,”胡春兰瞟一眼袋子有些不舍,索性说:“多少钱,你帮我把钱拿给他?”
冯开云也想不通唐非池为什么会知道胡春兰有风湿痛,突然让她转交药油还死活不愿意收下她的钱。按捺下疑问,淡定道:“哪能收您的钱,效果不错的话,我再托人带点回来。”
欧焕莲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在港城也有认识的人,不用劳烦你。”
许冠宁偷瞄两个大人的神色,鬼鬼祟祟地凑近秦劭烨耳边说:“今天你妈妈和我妈妈吵架了,你知道大人吵架是什么样的吗?”
秦劭烨骄傲道:“我见过爸爸妈妈打架。”
“啊?!他们还会打架!”许冠宁一副可惜的口吻,遗憾没见过大人打架。
“我们男人只有挨打的份。”欧扬满脸沧桑,手臂上旧伤添新伤重重迭迭。朝许冠宁翻了个白眼,气道:“都怪你,害我被多打一次。”
许冠宁碰了碰仍有些疼的屁股,嗫嚅道:“我也挨打了。”
那边仍在聊天,胡春兰回忆道:“说起你表弟,我这段时间在附近见过他几次嘞。”
“没见他人来大院找我们呀?他上班的公司在隔壁镇,大老远跑来这边干什么?”想到这,冯开云更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