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知道徐平阳平常想的也是这种东西,所以并无多少顾忌便直接当着徐平阳的面说了出来。
徐平阳眼珠子一转,笑道:“王爷就这些想说的吗?若是重文轻武抑制了李晏,朝中只有张褚衡可用?”
“学生觉得是如此。”沈易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直接就回答了,“文安帝不过是早年的时候清明些,现今如此早已糊涂,听闻文安帝在镇北侯病逝时仍在后宫莺歌燕舞,见他下葬的竟是太子和公主,这一出,怕是寒了众多武将的心。”
徐平阳笑了笑:“那么王爷觉得,帝位应属于谁?”
这下沈易意识到了不对,冷静了下来,回答道:“自然是太子陛下。”
徐平阳用漆黑的眸子盯着沈易,仿佛无尽深渊般吸引人进入圈套:“王爷的意思是——文安帝不配坐在帝位上吗?”
“徐平阳。”沈易连忙阻止徐平阳继续忽悠自己,“本王可没这么想,是你想太多不该想的了,叫你老师是敬重你,并非代表着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言。”
徐平阳的眼睛弯了弯,往后退了一步:“臣明白了,王爷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就带着一脸坏笑离开了,很明显并没有将沈易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自己目的达成了。
出了周王府的徐平阳自然不是要去京城内逛逛,而是直奔皇宫寻找沈存。
沈存在接到徐平阳要求见自己的消息是也有些意外,印象中徐平阳跟跟在沈易身边的狗没什么区别,基本上沈易在的地方就会有他,也给他一种对沈易十分忠诚的感觉,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答应了。
出乎意料的是,与印象中那一副干干净净的儒生模样并不同,徐平阳这次过来脸上带着十分明显的伤,干干净净的衣服也布满尘土,似乎十分着急,也没有换。
沈存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为何如此狼狈?”
徐平阳吃力地回答:“臣与王爷交谈后,想进宫向皇上禀报一些事情,怎料路上遭人袭击”
话还没说完,徐平阳便往旁边一倒,昏了过去,沈存心中一惊,连忙叫人:“来人,传太医救治徐卿!”
等待太医来的时候,沈存靠在床上,思考着刚刚徐平阳说的话,对自己想到的可能略微吃惊,急忙跟刚来到的太医说道:“待徐平阳醒了叫朕过去,记住,把他身上的伤医好!”
说罢,沈存便离开了此地,叫上了林甫。
林甫一脸懵逼的被叫了出来,听说是沈易的事,便明白了徐平阳的意图。
“朕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周王的看法。”沈存也没废话,开门见山道,“虽是徐平阳的一面之词,但却不得不令朕怀疑。”
林甫此时内心怦怦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答:“臣对于周王陛下,自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周王陛下兴许缺少判断力,周妃一事算是他犯蠢了。”
沈存看着林甫,许久才回答:“算是辜负了朕对他的期望,现今又对徐平阳下此毒手,没想到啊没想到。”
林甫有些疑惑,但本能还是告诉他跟着徐平阳走是对的,便装傻道:“话虽如此,可皇上又是怎么知道徐平阳受此伤是因周王?”
“徐平阳昏过去前曾同朕说,他与周王交谈过后,出了王府便被人埋伏了,而他要向朕禀报消息,只能是周王做的事。”沈存说道,“纵使不是周王亲自动手,想必也是周王命令的。”
林甫秒懂沈存的意思,回答道:“皇上,臣不知真相,但既不想让周王蒙受冤屈,也不想让平阳兄白受此伤,臣定当好好调查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沈存很满意地看着他,正打算说些什么,便收到了徐平阳苏醒的消息,急忙赶了过去,林甫不愿意跟徐平阳那个老狐貍打交道,连忙离开。
沈存急匆匆地赶到,便看见徐平阳在发呆,见他没事,就放慢了脚步。
“徐卿。”沈存边说边拦住了准备给自己行礼的徐平阳,问道,“感觉可好?”
徐平阳回答:“托皇上的福,臣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沈存沿着床边坐了下来,问出了自己关心的事情:“徐卿,不知你想向朕禀报何事?竟会使周王对你下此毒手。”
徐平阳叹了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近些日子,周王时常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时不时还会打砸一些东西,臣出于关心,便询问了一下周王,皇上神通广大,想必肯定知道臣近日在调查周妃的事情,怎料周王不与臣多说,便是问周妃的事情。”
“臣明白周王近些时日心情不好,便如实相告调查的结果,见周王实在烦躁,便提出了上回皇上的那位废妃的事情。”徐平阳说着,突然被沈存打断了:“慢着,徐卿怎知那日周王进宫,有一废妃?”
徐平阳笑了笑,回答:“臣不光知道皇上有一废妃,还知道此废妃被公主领走了。”
沈存以为找到了徐平阳什么把柄,便问道:“看来徐卿对宫中事务了如指掌啊,朕倒是好奇,徐卿只是周王老师,为何会如此清楚宫中事务?”
怎料徐平阳丝毫不慌,还笑着回答:“若是平常,臣肯定是不知道宫中事务的,那日周王醉酒,便多说了几句,当日府中仆人皆可作证。”
“周王倒是大嘴巴。”沈存有些不喜道,“不过让他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近些时日周王心情欠佳,朕理解。”
徐平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周王还说一事,臣今日告知皇上,还望皇上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