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在拟好的条约上印下手印便准备离开,同时还不忘告知徐平阳其最关心的事情:“周王我会在徐相割了城后如期带来,还请徐相放心,这段时间,定会对周王好生照顾。”
说完,李晏对着徐平阳笑了笑,而徐平阳也看似友善地对着李晏笑了笑,实则却在无人可见的角度露出了一脸阴森。
既已谈妥,那么徐平阳和陈策生作为叛军将领,继续待在大普的城池中也说不过去了,李晏便准备起身送客:“那么,二位请回吧,在下会送你们到城门。”
徐平阳和陈策生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便起了身,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便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晏走到了城门前,果不其然,李晏按照所说的,走到了城门前便停了下来,对着二人说道:“那么便在此地分别吧,徐相请回。”
徐平阳看着李晏,突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分别之际,在下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镇北侯。”
闻言,李晏内心顿感有些不妙,立即抬头看向了城墙,城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已将弓拉满了的士兵,她正欲躲避,却已为时已晚,纵使用尽最快的反应,却也被射中了肩膀,周围的护卫反应迅速,立马冲上城门抓住了那人,剩下的人则是立刻将刀拔出对着徐平阳和陈策生,李晏则是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二人。
陈策生见状,嚣张的摆了摆手:“看样子,大普中有内鬼啊,这可与我们二人无关。”
确实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事和陈策生二人有关系,更何况此刻李晏还中了箭,李晏只能深吸一口气,摆摆手让二人离开。
于是便有了叛军在谈判完后仰着头大笑离开,而李晏在这之后被两个士兵扶去房间的奇妙情景。
李晏强撑着肩上传来的疼痛,被扶回了房内,与医师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的房间,医师前脚才刚坐下,后脚便看见几名士兵抬着李晏赶来,此刻李晏的肩上已被紧急止了血,但情况看起来仍然不容乐观,那医师看见李晏这样,顿感惊讶,毕竟李晏本是来与叛军谈判的,现今却受了伤,这对于大普来说定是一件大事。
当务之急定是医治李晏肩上的伤,医师连忙抛去了一切杂念,专心医治。
过了几日,张褚衡刚教授完沈念今日的功课,正欲离开皇宫,便在路上看见了铁西营中专送急报的卫士,心中顿生不妙,连忙出声将其拦下:“刘将军,可是有急事要禀告皇上?”
刘志贤被他这么一喊,顿时一激灵,见是张褚衡,便放下了警惕:“回丞相的话,边境确有急报需禀告皇上。”
闻言,张褚衡便将急报的内容猜了个大概,但还是要询问一下:“可是关乎镇北侯之事?”
刘志贤在心里思索了一下有没有必要说出来,片刻后还是为难的摇了摇头:“虽说急报迟早会被丞相知道,可终究是需急速禀报给皇上的,还请丞相谅解。”
张褚衡盯着刘志贤看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过多为难他,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去。
不过,刘志贤不肯给,并不代表张褚衡没有办法截下这封信。
据张褚衡所了解,在自己教授完沈念功课后,她通常都会去和狄蚺学习武功,刘志贤不知沈念在哪,定然会将信件给下人让其带去给沈念,只要抓住这个契机便能得知消息。
虽说张褚衡大致知道急报是关于李晏的,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李晏有什么事,沈念说不定会直接从京城离开前去边境,他坚决不能让皇帝离开京城,否则只会让本就不安分的朝臣开始躁乱,虽说他明白镇北侯在沈念心中的地位,但据说上次沈念和镇北侯生了些许间隙,张褚衡决定赌一把。
在张褚衡边盘算边加速的努力下,终于是在转角处碰上了正准备将信件传给沈念的下人,张褚衡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口道:“这是准备去何处?”
下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是张褚衡,便松了口气:“回禀丞相,方才一位将军托小的将此信件交给皇上,不知皇上可还在习武?”
张褚衡扫了一眼下人手上拿着的信件,面上波澜不惊地开口道:“皇上此刻还在习武,不宜被打扰,正巧我也有些许要事需找皇上商议,不妨给我一同交给皇上。”
“可那将军要求小的定要亲自交予皇上,还需确认皇上是否过目。”那下人顿感为难,“若是给了丞相,怕是不好交代啊。”
张褚衡明显有些不悦地看着下人,随即准备转身离去,嘴里还说着:“看来本相确是不得人信任啊,连一封信都不能转交给皇上了?”
那下人冷汗直流,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信递了出去:“那便麻烦丞相了,小的告退。”
一直到确定下人离开后,张褚衡才打开那封信,阅读后脸色一变,开始盘算别的事情。
镇北侯身中了一种罕见的箭毒,边境医师找不到医治方法,无法根除,只能缓解症状,一开始医师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箭伤,就算有箭毒,也是小菜一碟,没曾想李晏在不到半日里突然病倒,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助于朝廷。
这消息若是让沈念知道,定会直奔边境,张褚衡将信件收好,匆忙回到自己的府内,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当务之急是得稳住沈念,还需保住李晏的性命,张褚衡随即便着手联系自己的一位友人并拜托其赶往边境,自己则是拟了一封信,交予信使后带着这封信赶往了沈念所在的地方。